楚,那年的夏季流火似毒,連著兩個月不見一粒雨,太陽曬得青石板滋滋冒煙,似乎放個雞蛋上去就能烤熟。午後我在值班的朝房熱得睡不著,汗一串串滴下來,心煩意躁總覺得會有大禍臨頭。誰曾想竟真的出事了!”
西門岑的聲音帶著無孔不入的頹敗氣息,滲透著寂寂空間的每一寸角落。我不由自主地喘了口氣,問道:“出什麼事了?”
西門岑閉了閉眼,臉露不忍之色,手指慢慢扣在扶手,指節漸漸發白。我看得分明,那手指竟已陷入了紫檀木中。
“原以為他再胡鬧,只要父親還在,總不至於鬧得太過。畢竟一家人,再怎麼恨,也一起生活了十幾年,多少能給大家留一點情面。誰曾想,他居然仍是出售了,而那個倒黴的人,正是——”
“九爺?”我驚撥出聲,心底卻早已肯定了千遍萬遍。
西門岑點點頭:“不錯,正是老九!”
“自從那天后,這麼多年來,誰也不敢在老九面前提起老三,一提老九準會瘋掉。”他突然朝我笑笑,笑意酸澀,“上次老九在你房裡大鬧,必是你不知他的大忌,提了老三的名字,才會惹得他突然發作。”
我一怔:“你早知道是他?”
他道:“我和老六一看你的傷勢便察覺了那是老九的內功,但你既然不想把事情鬧大,我們又何嘗希望再憶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呢?是以就連老六這樣性子陰冷的人也悶不吭聲,只當是刺客來襲處理。”
我苦笑,還以為聰明的瞞得鐵桶也似,原來早被人看得清清的。
“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語氣淡然,心裡卻知道必然是非常了不得的,心臟似被什麼扼住了般,慢慢縮成一團。
“老三性子太暴虐,僕人們打死也不敢往他那走,因而給他送水送食以及日常用品的都是幾個兄弟輪流著去。去了也不敢停留,遠遠放在院門前,掉頭就跑。那天正好是輪到老九去。也該他黴運當頭,老三竟然正好從外面進來,當頭撞上了老九。老三一見到送來的清水食物立即發怒,一腳踢飛,把老九當胸拽著提起,怒道:‘你敢給老子下毒?’說著連著扇了幾個巴掌,打得老九面目全非。”
“他一路大喊大叫的拖著老九往老九住的清水閣走。護衛門聽到他一直喊:‘讓你們給老子下毒,毒不死老子,老子就讓你們去家死絕!’護衛連忙飛報父親和當時協助父親執掌家門的老四。父親和老四聽後大驚,急忙趕去,可還是晚了一步,一切都已經不能挽回。”
“一跨入清水閣院門,大家都震呆了,滿院子黑紅的血上漂浮著紅紅白白的內臟,到處是殘缺的屍體。便是最血腥的修羅地獄也比不上眼前的九牛一毛。眼看著血一寸寸浸透了足下的鞋,沒有一個正常人忍得住,大家全身抽搐吐得連清水都吐不出。”
“父親掛著老九的安危,顧不得衰弱的身體,喊著老九的名字到處找,終於在二樓的一個房間裡找到了老三和老九。”
“可是要知道會是這樣悲慘,真還不如沒有找到,真還不如讓老九就這麼死了,也免得受那麼些年的罪。父親親眼看到老三把老九按在身下,兩人的身子還是緊緊的相連著。老九全身是血,臉腫得跟飽滿的蜜桃似的,已經連哭都不會,也不會說話。若是昏倒了也罷了,偏偏又清醒得很,可憐才14歲的孩子,就這麼完了。”
“父親一陣眩暈,氣得全身發顫。指著老三指罵了一句:‘畜牲!’噴出一大口血來。老三卻只滿不在乎的大笑。他拋開老九,就這麼赤著身子對著大家,隨手抓起身邊一個丫鬟的屍體,十指如鉤,抓來一塊肉,就這樣一口一口有滋有味的吃下去。雙眼只狠狠的睨著眾人。老四扶著父親身體抖得像篩糠似的,一步步往後退,其他人發一聲喊早跑的人影不見。任你有再高的武功,面對這一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