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言甚至不敢開口問,到底發生了何事。只是轉瞬間想到自己渾渾噩噩的睡著之前,似乎聽見他焦灼的命人傳太醫。
心中一片悲涼。
必是太醫和他說了些什麼,想也不用想,光看著杜懷瑾的臉色,就知道必然是噩耗。沈紫言自嘲的笑了笑,果真是天不遂人願,從來就沒有如意的時候。可是看著杜懷瑾的失意,她竟然不敢問上一句。
而杜懷瑾似乎未覺察到她已經醒來,愣愣的坐了一陣,徑直走了出去。
沈紫言看著他的背影,眼角滑下了一滴淚。一直立在一旁的秋水,淡淡的嘆息了一聲。
“太醫怎麼說?”沈紫言灼灼的看著秋水,語氣厲然,“難道你連我也要瞞著?”秋水眼裡泛起了水光,臉上第一次出現萬分掙扎的神色,沉默了一陣才緩緩開口:“太醫說……”不過說了這三個字,就掩面哭泣了起來。
沈紫言心裡愈發著了慌,想到方才杜懷瑾眼裡一閃而過的絕望之色,心裡涼颼颼的,有如北風拂過,“到底是怎麼回事?”秋水掏出帕子捂住了嘴,眼淚失控般的流了滿臉,兩邊肩膀不住抖動,“太醫說,小姐的孩子,只怕難得保住了。”說完這句,再也難以忍受,轉過身,低低的抽泣了起來。
剎那間,沈紫言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愣愣的看著秋水的背影,顫抖著問:“你說什麼?”不過是一句廢話。秋水強忍住了悲慟,斷斷續續的說道:“太醫說,小姐胎氣不穩,本來是難以受孕的,可是突然卻有了身孕……”
沈紫言瞬間明白過來。
這件事懸在她心中已經許久了。
那時她暗自嘀咕,吃了杜懷瑾配好的藥也不過兩三日,怎麼這麼快就有了喜訊。多半是之前楚大夫開的藥起了效用,她心裡雖然狐疑不已,可更多的是歡喜,也就漸漸的拋到了腦後。
這兩日繁雜的事情接踵而至,她也沒有再想起這件事情,而如今,卻如此猝不及防的,直直擊入她的心頭!幾乎是一擊即中,叫她一瞬間便悲痛難忍。窗外的雪紛紛揚揚,沈紫言只覺得骨子裡都是冷浸漫的。
她蜷縮著,只想化為一片雪花,隨著那大雪,就此消失在茫茫大地上。或是化為一片塵埃,風一吹,便不見了。不過是痴人說夢罷了,不管她如何想,擺在眼前這血淋淋的事實,終究是迴避不了。
秋水哽咽著繼續說道:“太醫說,小姐身子太弱,若是想保住小姐,這孩子就要不得了……”沈紫言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用盡力氣吼道:“我要見杜懷瑾!”話音剛落,就見杜懷瑾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他緊抿著薄唇,面色如水。
第二百六十二章 痴戀(五)
沈紫言的淚簌簌的落下來,她緊緊的抓住杜懷瑾的胸前衣襟,“我要這個孩子,我要這個孩子……”杜懷瑾眼裡滿是心痛,瘋狂的大叫:“紫言,你比孩子更重要!”沈紫言情緒一瞬間崩潰一般,失聲痛哭,“我不管,我一定要生下這個孩子!”聲音尖銳而急切。
這還是沈紫言第一次以這樣的語氣和杜懷瑾說話。
杜懷瑾震驚而心痛的看著沈紫言,驀地嘆息:“紫言,我們以後還會有很多孩子……”沈紫言嗚嗚抽泣,淚流滿面,“你不用騙我了,若是這個孩子保不住,日後我也不可能會有孩子了!”
杜懷瑾渾身上下猛的一顫,杵在原地,嘴角微嗡。
沈紫言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種絕望,顫抖的將杜懷瑾的衣襟攥得更緊了些,“三郎,你明知道我盼這個孩子盼了多久,我為他吃了多少苦頭……”杜懷瑾眼裡泛起了水光,垂下頭,沒有言語。
她心痛,她不捨,可是他又何嘗願意?
兩權相害取其輕,一面是他和沈紫言的骨血,一面是沈紫言,在這種情況下,不管內心如何掙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