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幾個月的光景,似乎一切都變了。
沈紫言強自按捺了心頭的紛亂,跟在杜懷謹身後進了福王妃的院子。林媽媽早已守在門前,見了杜懷謹,臉上堆滿了笑意,“三少爺,您可算回來了。王妃得知您回來的訊息,已經唸叨了一個時辰了!”然而目光在掃過身後的姚非魚時,眼裡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詫異。
沈紫言接觸到她投來的詫異的目光,暗暗苦笑。
“謹兒!”福王妃聽到腳步聲,自己撩開簾子迎了出來,“過來讓我瞧瞧。”說著,就拉著杜懷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眼裡漸漸泛起了水光,“與幾個月前比起來,瘦多了。”沈紫言瞥了他一眼,的確,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可以想見西北的惡劣形勢。
福王妃含淚笑道:“這幾日也別急著出去應酬,在屋裡好生將養幾日再說。”目光就落在了身後的沈紫言身上,“你們小倆口這幾個月沒見了,不知有多少體己話要說,你暫且先回去換身衣裳再�“”,
“王妃。”沈紫言身後的姚非魚探出頭來,落落大方的行禮。福王妃愣住,方才杜懷謹進門時,她就發覺沈紫言身後有一女子,然而只當是丫鬟,也沒甚在意。這次細看下,也看出了幾分端倪,回頭望著杜懷崖,“這是怎麼回事?”隱隱透著幾分斥責之意。
那女子微微一垂頭,杜懷崖就笑道:“娘,我想抬了她做姨娘,您看如何?”沈紫言剎那間渾身冰涼,雙手縮在柚管裡,緊緊攥成一團。福王妃臉色大變,後退了一步,目光似刀子一般掃向姚非魚,“我不同意。”
一揮柚,冷笑道:“我們府上可沒有納妾的習慣,我看,哪裡來的,還是送回哪裡好了。”話音剛落,沈紫言眼角餘光就見姚非魚的雙肩微微一抖動。隨即,她雙膝一彎,跪在了地上:“王妃,夫人,我並無貪心,只求做牛做馬,服侍三少�“”,好一朵楚楚可憐的小白花。
沈紫言緊抿著唇,沒有說話。說多錯多,更何況,男人心一旦變了,說什麼,都無濟於事。福王妃臉色更是難看,“我們府上可不缺服侍人的丫鬟婆子,更何況生得這副狐媚樣子,是來盅感誰!”
語氣激烈而嚴厲。
沈紫言微微一怔,立刻會意過來。當年福王和杜懷掛生母的事情,一直就是一根刺,卡在福王妃心裡,這些年猶未釋懷。到如今親眼見著自己最心愛的兒子,重蹈了福王當年的老路,將心比心,她才會這麼激動吧。
只是眼下,姚非魚楚楚動人,福王妃卻是冷心冷面,反而更叫人對姚非魚生出三分同情之心來,到時候,福王妃豈不是就成了惡人?沈紫言雖然感激她的維護,也十分樂意見著福王妃不同意此事,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母子二人為了此事生出了嫌隙。可是要她出來和稀泥,就是委婉的答應抬姚非魚進門。
正猶豫間,杜懷謹已淡淡說道:“既然娘不答應此事,那容後再議。”福王妃狠狠瞪了他一眼,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聽見門前傳來福王的聲音:“到我書房來一趟。”沈紫言一驚,什麼時候,福王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了屋子?
到底是習過武的人,走路連一點聲響也未發出。
杜懷崖正好尋著機會,一轉頭就跟著福王出了屋子。福王妃看著他的背影,抿了抿唇。
指了指窗前的榻,嗔道:“怎麼還傻乎乎的站在那裡?還不過來坐下?”沈紫言忙依命坐下了。挺著大肚子,站了這許久,也覺腿痠。
姚非魚似乎十分好奇福王妃對她說話的口氣,微微一抬眼,看了二人一眼。
沈紫言看在眼裡,暗自嘀咕,到底是不如表面看起來那般孤傲。
福王妃淡然自若的抿了一口茶,似乎已經忘卻了方才的事情。而姚非魚依然是瑟瑟的跪在地上,一身月白的衣裳更襯得她膚色白皙。福王妃卻是看也沒有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