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拒絕,將面上薄皮撕開,卻看到衿尤震驚的臉。
雖然身穿普通赤甲兵服,豎著一絲不苟的頭髮,平常人看著有些土氣,可是那張臉……偏偏墨玉般溫婉,若是不認得他的人,見人會以為他是一個學文的學士,可是見了他的身手,無論是輕功還是劍法,都那樣快,又想他歸為一個江湖俠士。
這樣文武雙全的人,實在難見。
這張夢中曾經見過的臉,又與他說過的嵐兒,有過什麼樣的故事?
為何嵐兒念念不忘衿尤,為何肖榮,如此幫她。就算是公孫冀文下達的命令,他也不可能幫她那麼多,並且事無鉅細,什麼都替她打點好,又肯如此涉險……
衿尤的眼神並沒有從他面上離開,同時說道:
“現在你可以走了。”
可以走了?
看完他的真面目,就只說了這樣一句話?
肖榮望著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她,微微勾起了嘴角:
“姑娘,肖榮本就有辦法將你帶走,現在卻費勁兒與你周旋,看起來,肖榮真的是多此一舉。”
他大抵可以將衿尤打昏了帶走,反正齊子羅早晚都得送走她,礙於齊子羅的不捨,但終究退了一步,肯讓提前帶走。
不過必須這幾天就要帶她走,因為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公孫冀文曾經說過,從煜尤府出來後,就再也不參與兩國之間的矛盾,就算是知道些風吹草動,就算是知道兩國之間的秘密,又或者知道他們之間的戰略方法,他都不會去摻和。
現在帶著她的這件事兒,克不容緩。
“哈~”
一聲清脆的笑聲從衿尤傳來,她的眼神漸漸冰冷,臉上佈滿了冰霜,卻又笑的詭異,
“肖榮,你也太瞧不起我了,要是能讓你將我輕易帶走,那我便不是白狐衿尤。”
突然衿尤顧露鋒芒,作勢要拼個高下,肖榮卻從手中飛快扔出一個東西,穩穩的落在衿尤面前的桌子上。
一張薄薄的信紙。肖榮看了這封信,本不想給她。
因為它太能揪衿尤那有些殘破的心。
她輕輕開啟信紙,將它對好蠟燭的光,僅僅兩行字。她卻看了好長時間。
她的瞳孔漸漸放大,又猛的皺縮,拿信紙的手直線落下,不停的搖著頭,嘴裡還不停的喃喃道:
“不能,不可能,這不可能!為了讓我離開齊子羅的身邊,你們還真是想盡所有方法!連這種惡毒的詛咒,都強加在我的身上!”
她瞪著猩紅的眸子,將手中的信紙捏的皺縮,搜的粉碎,又狠狠地忘蠟燭上一扔,因為突如其來的風力,火花閃了幾下,於是那信紙沾火便滅,彷彿在嘲笑衿尤這種無可奈何它的樣子。
“姑娘,您是讓自己身子這樣繼續殘破下去,還是留在大齊七王爺身邊,當一個廢人?”
衿尤這次沒有回答,也沒有心思去回答他,滿臉的不可置信,心臟跳動的有力,每一次都將她的耳朵充滿,一次次的提醒她,這是事實。
肖榮沒有忍心再說下去,拿著假面糊在臉上,恭敬的走到帳子旁邊,掀簾子的時候還不忘就一句話:
“今日你先冷靜一下,明日再回復也不遲。”
說完掀著簾子走了許久,衿尤才扭頭看著他離去的方向。那兩塊牛皮布晃動了許久……
她收不回那種不安的心思,獨自呆坐在如此大的帳子中。
桌上的信紙上隱隱因為墨的浸染,現出幾個字,不能生孕。
不能生孕?
對一個女人來說,是一個多麼大的嘲笑?
衿尤從來沒有想到過這種事情能發生在自己身上,她本以為生兒育女很平常,而且很順其自然,也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