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門外的德興立即入內。
“去,將這寢房裡那女人碰過的一切全給我扔了,一件不留!”
“喳!”德興應聲後,親自將嫣紅進房後可能觸及的桌子、門板全換了。
清理完成後,他又瞧向主子身上的衣物。
“換了!”想起那人也曾拉扯過他的衣袖,永璘反感的起身。
德興怕他不能忍,快速的取來新衣,服侍他換下。“貝勒爺,後院好幾個女人都空有美貌,但身子不潔,為避免您時間久了不能忍受,是否要加速腳步處理?”一面協助他更衣,一面詢問。
“嗯,我想就快了,只要那人決定,這些女人就都可以送走。”
德興聽著,只能點頭。方才小總管離去的背影,看起來很是孤寂,承受主子如此薄涼的對待,想必心底很受傷吧?
恭卉要離開貝勒府的事,隔日就傳開了。
府裡上下對此事議論紛紛,卻全都是欣喜熱烈的討論。
今兒個的她,沒像往日早起就到廳上檢視眾人的工作,只是和衣坐在床邊,聽著窗外的人不避嫌的談論著她的離去。
一得知她要走,大夥全喜形於色,高談闊論,似乎希望她聽見後能加速離去的日期。
恭卉無聲的嘆了口氣。想來可悲,在這兒待了多年,除了像爺爺般的老總管外,她真的沒一個朋友,下人們人前懼怕她、人後排擠她,她在這府裡努力了這麼久,到底得到了什麼?那男人的貶低,其他人的厭惡?!
真的該走了,多留一天只是多讓人看笑話一天而已。
赤著腳走向窗邊,瞧著深秋落葉,她心裡有著離別的深深悲涼。
“小總管,你有訪客,見是不見?”門外忽地有婢女敲門問,口氣沒往常的恭敬,想來是因為她要走了,也沒那麼懼怕她了。
“是誰要找我?”秀眉輕顰。
“不清楚,是個中年婦人,一上門就指名要見你。”婢女秀娥聲音平板的稟報。
中年婦人?會是誰?莫非……是她?!“她在哪裡?”
“在前廳,你要去見她嗎?還是要打發那女人走?”
“不,我去見她。”
“那奴婢備茶點去。”畢竟訓練有術,秀娥還是俐落的做自個該做的。
“秀娥。”在她走前,恭卉將人喚住。
“小總管還有吩咐?”她停住。
“你孃的腿傷好多了嗎?”
秀娥訝異的睜大眼。“我娘?你怎麼知道我娘昨兒個晚上挑水時,不慎摔傷了腿?”
“我聽老李說的,他是你的鄰居不是嗎?”
“原來如此……莫非早上安排大夫來為我娘療傷的也是你?”秀娥突然想起的追問。
今兒個一早就有大夫上門,說是要為她娘治腿傷,她還想,怎麼咋兒個晚上娘才摔傷,是誰馬上就知道派大夫來瞧?那老李身上沒什麼錢,也沒這麼好心,現在想來,一定就是小總管了,因為除了老李,就只有她知道娘摔傷的事。
“沒什麼的,只是剛好聽說,就要大夫去瞧瞧,你娘若好多了就好,其他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她無意讓人以為她刻意在幫人,忙說。
“孃的腿是好多了,大夫說過兩天就能走路,謝謝小總管了。”
其實不只孃的事得到小總管的幫忙,好像上回弟弟被不肖朋友拖去賭博,輸了一大筆銀子,小總管也曾要帳房先支出一筆薪俸讓她去解決弟弟的事……啊!這嚴酷的女人不知不覺中竟幫了她兩次……
“就說了,不用客氣的。”恭卉不自在的搖著頭。
“可是……”
“我隨後就到前廳去,你先忙吧。”不自在聽見秀娥感謝的話,她趕緊打發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