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吟鳳閣相鄰的瑞景庭內,齊王李明昭得了聖令正邀了幾位士子吟詩作賦,這也是德太妃的安排。
平陽公主已經到了適嫁的年紀,若是尋常人家的女兒也就罷了,由著父母心意找一門當戶對的人家。
但平陽,可是德太妃的眼珠子,從小捧在手心裡長大,如寶似珠生怕委屈了。這選婿上,德太妃更是得讓平陽遂了十足十的心意才行。
只不過,這主意是吩咐了皇帝先瞞著平陽的,要不她使了性子不願去看,就白費了自己的心意。
白玉階下的迴廊銀光閃耀,樓臺殿閣間的燈盞也覆滿銀白,平陽去迎了南汐,攤開手給她看自己指甲上新染上的醉霞。
一雙杏眼上下打量著南汐,她有些不滿:“你怎麼還穿這身月白的男兒裝。”踮著腳尖就要去扯南汐頭上的黑色緞帶,被南汐打了手背,悻悻然嘟起嘴。
清越悠揚的琴音,還沒到吟鳳閣呢,就這樣伴著清風鑽入耳中。
音色憂愴哀怨,雖與現下貴女們的雲鬢金釵,緋頰絳唇,輕羅錦緞有些不搭,但南汐覺得一彈流水一彈月,與那圓月倒是很襯。
月明星稀,孤單單地掛在柳梢枝頭,令南汐有些懷念在盤鳴澗躺在巖壁上看漫天星點的感覺。
平陽指著正中彈琴的女子,湊近與南汐道:“那是工部右侍郎之女聞晴,京中有名的才女,她手中那把焦尾就是她的命根子,聽說是誰也不讓碰,一年前,李星昀那臭小子倒是一手高山之音頗得她賞識,所以才彈過一次而已。”
說著這話呢,她探了腦袋,就朝著一旁的瑞景庭張望,齊王說了,這次定會邀上李星昀,他也樂得做這成人之美的好事。
怎的,那裡面的人都落座了,李星昀還是沒到?
公主一入吟鳳閣,那些女子們紛紛起身行禮,禮數週全,平陽顯然很是受用,她在宮中一向是高傲的,只不過待南汐不同罷了。
直直帶著南汐上了主位,目光淡淡地掠過那些女子俯下的面龐,這才讓大家起身,不要拘束。
收了一臉的冷,平陽換上得意狡黠笑意,將貼身宮女遞來的一壺酒推至南汐面前,壓低了聲音:“我和你說,這可是瓊花露,我好不容易從皇帝哥哥那裡順來的,你愛飲酒,待會兒讓秋雨帶回去你自己一個人喝,要在這裡開了,這些人又不懂酒,實在糟蹋了。”
堂堂一個公主,在自己辦的賞月宴上,光明正大地就給自己塞東西,南汐只覺得好笑,接了那青瓷壺盛的酒,遞給了秋雨:“這裡悶,你先回去吧,順道讓謝七別守在宮門外了。”
秋雨雖然不喜歡這繁華熱鬧的聚會,但是南汐還在這,剛想開口留下,平陽就拉住了南汐的胳膊,整個人都貼了上去,道:“好不容易來宮裡陪我一次,今晚可不許走,我還有好多話要同你說呢。”
“那將軍,我明日正午在宮門口等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