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昀漏夜回府。
進了晉王府,發現四處靜得不同往常。
攔住前來相迎的管家問:“父親可是睡了?”
李星昀回府的突然,並沒有提前告知,管家還是得了開門小廝的彙報,這才匆匆趕來。
“老爺還在書房呢。”
“這麼晚?”
李星昀提步就往書房走去,回府第一件事,父親既然未睡,那便先應該去請安才是,順便再談談這幾日他養傷做的決定。
管家攔住李星昀:“世子,老爺特地交代了,今晚有客人,所以一應小廝丫鬟們都打發了不可靠近。”
李星昀擺手,笑道:“無妨,我在書房外等著就是。”
管家也不便再攔,但他自己卻不能明知故犯,所以只好讓李星昀隻身前往。
書房四周,暗衛們瞧見有人靠近,本想抽刀,看到是李星昀,紛紛又隱匿了身形,夜色微涼,清風捲了落葉,打了旋落在地上。
李星昀看了四周一眼,不自覺地蹙了眉:父親這是在見什麼重要的人?
書房外,他垂手而立。
裡頭微微傳來一女子的聲音。
晉王重情,自從自己的母親因病去世之後,他便從此未再續絃,連一個侍妾都沒有,屋內更是不許丫鬟伺候。前年生病,李星昀榻前守著父親,聽見他燒的迷糊時,叫著母親的名字。
母親名喚張雙萍,晉王不止一次呢喃:“雙雙。”
李星昀是羨慕他們的,母親在世之時,二人相敬如賓,感情之深得全京都讚頌。
今日,如此深夜,父親屋內卻有女子?
正想的出神,屋門開啟,一戴著黑色斗篷的女子走了出來,臉上擋的嚴實,李星昀失了禮節看了一眼,卻什麼也看不到。
那人瞧見李星昀的注視,不自然地抬手將自己的面紗又朝上扯了扯。
李星昀立刻垂眸,想著那人抬起的右手虎口處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屋內傳來晉王的聲音:“星昀,進屋來,陪為父下盤棋。”
李星昀應下,關上門的時候,又看了一眼那女子的背影。
父親的私隱,他不好開口問。
他不問,晉王便沒有去提這個事。
二人在房中下棋,只傳出落子聲,一聲聲的亂了李星昀的思緒,敗下兩局,只得自嘆近日於棋藝上疏於練習。
晉王雖上了年紀,但臉上依舊稜角分明,眉眼上的威嚴能看出昔日那出塵的矜貴之氣,削薄了的唇一抿,打趣自己的兒子:“在將軍府養病幾日,回來倒是心亂了。今日的棋,你輸的是心。”
李星昀雙手作揖一拜:“兒子這幾日所為有違家族禮法,自請入家祠受罰。”
晉王將自己身上披著的曲水紫錦袍子取下遞給李星昀:“披上,今晚去祠堂為你母親跪福。”
李星昀雙手接過衣裳,恭敬道:“是。”
接管私鹽一事,今晚心緒已亂,只好來日再提。
王府規矩森嚴,世子入將軍府多日,於情理上不合,但晉王並未催他回來,為的也是成全自己的兒子,但罰還是要罰的。
只不過,即便是罰,晉王也捨不得李星昀受涼。
管家跟著李星昀入了祠堂,將一軟墊鋪在地上:“世子,您傷剛好,還是用軟墊吧。”
說罷,就去挑燭火的燈芯,將那火光燒的亮些。
望著那密密麻麻的木質牌匾,李星昀撤了那軟墊,端端正正地跪下。
管家搖了搖頭,老爺明日該心疼世子了,出了祠堂合上門,他吩咐守在外頭的時章:“你多看著點。”
屋內,即便點了燭火,四下無人,空空曠曠。
李星昀不由地想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