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太后也搞不清。
太后最擔憂他這一點,想要在他身邊多安排幾個人陪伴,但是又害怕有心之人接近他,探知了她隱藏多年的秘密。她強忍住憐惜,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和緩,“藤久,今晚去見見你哥哥。哪裡都不要去。”
想到皇帝,太后的心更加難受。兩個都是她的孩子,一個見不得人,一個躺在榻上奄奄一息。她為了兩個孩子的未來,從年輕的時候開始鬥,鬥到老皇帝駕崩。原本以為褚久登上皇位後,自己便可以安心守在宵衣殿。想不到好景不長,褚久偏偏染上怪病,朝廷大事又壓到了她身上。
她為了守住兒子的皇位,站在朝廷上力壓群臣,絕口不提儲君之事。眼看褚久的病情越來越沉重,她無可奈何之下,終於想出了一個法子。
辰居殿裡,皇帝陛下褚久悠悠轉醒,他望著金燦燦的帳幔,大夢一場般,心思有些沉悶。一隻手伸過來,抓住了他的手指,蘇苕妃子驚喜的聲音傳來,“陛下,你醒過來了?”
他轉眸看她,好像已經有多年未見,蘇苕的臉龐上猶帶著淚痕,楚楚可憐地看著他。“苕,孤睡了多久?”
蘇苕抓著他手指的手緊了緊,“陛下沉睡了快七天了。”
褚久閉目不言。蒼白的臉龐安然不動。蘇苕不敢打擾他,默坐在一旁。
屏風後傳來宮娥的低聲傳報,“娘娘,太后娘娘來了。”蘇苕妃子站起來就要出去迎接,褚久忽然伸手按住了她,示意她不要出殿外。“你先到內室去。”
“可是……”蘇苕妃子左右為難,不出去迎接太后可是大罪,褚久用了力,“你到內室,不要發出任何聲音。”蘇苕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他在用他的方式保護她。
“好,我到內室去。”
太后身後還跟一個垂著頭的侍從,打發走辰居殿裡的宮女後,她走到皇帝榻前,坐下。褚久慢慢坐起來,靠在床邊,“母后,你怎麼來了?這幾日辛苦母后了。”
他恭恭敬敬,規規矩矩,太后反而覺得心裡難受,藤久就從來不會叫她“母后”這樣君臣有別的稱呼。“陛下,你這幾日感覺如何?”
她竟然不知道他已經昏迷多日,朝廷大事多繁忙,也不至於此。褚久越發冷淡,“兒臣這幾日感覺尚好。”
“哥哥……”太后身後忽然冒出個腦袋來,然後身穿侍從衣裝的藤久就站出來了,“我來看你了。”他臉上天真無邪的笑容讓皇帝陡生羨慕。明明都是一樣的年紀,一個滿腹心思心機深沉,一個懵懵懂懂無憂無慮。
太后很少帶藤久過來看他,這次帶過來不知要做什麼……
搶在太后開口說話之前,皇帝拉住弟弟的手,“母后,你先讓兒臣和王弟說一些話。”
太后遲疑地看了一眼他們,兄弟倆有什麼悄悄話要說嗎?這樣的機會不多,太后站起來,拍拍藤久的肩頭,“藤久,你跟哥哥多說幾句話,母親先去院裡賞賞月。”
藤久坐在哥哥身邊,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他們是孿生兄弟。按照王室規矩,雙生子乃是不祥之兆,若是出生,都要當成祭品祭祀天神,以消國禍。李太后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便將一個偷偷養在殿內,等他稍大的時候,便說是已故郡王的孩子寄養在自己這裡,沿襲父親爵位,稱為郡王。又在他稍稍懂事的時候,讓他裝瘋賣傻,糊弄外面虎視眈眈的親王。
皇帝往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慢慢開口,“藤久,母親的意思她不說,我也知道了。今夜,沒有皇帝,沒有郡王,只有我們兄弟倆,哥哥與你說真心話,你也不可用假言騙哥哥。”
藤久臉色肅然,看著他因為重病變得蒼白無比的臉,“哥哥要說什麼,儘管說吧。”
皇帝拍拍他的手背,“我久病不治,宮內又無子嗣,親王在宮外早已虎視眈眈,母后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