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 加上今天的行程,不管是沈廷鈞還是老夫人,都沒有特意讓人去隱瞞。因而,風言風語很快傳的滿京城都是。 有關於桑拂月的身份來歷也被眾人打探清楚了。 其實天子腳下,能人眾多,真要打聽一個人的來歷,那也是很輕易的事兒。 更別提桑拂月此番進京是得了帝王旨意,又不是無故擅離任地。他不需要偷偷摸摸,前來接他們的馬車上,更是掛著明顯的桑家族徽。 這也就是因為那族徽眼生的狠,京城的能人不能一時間把他的身份匹配上,可只要有時間,要查真相真就只是早晚的事兒。 也就是在桑拂月一行人入住桑宅後,有關這一家人的身份資訊就到了有心人的耳朵裡。 查到了桑拂月,自然也很容易就查清楚桑擰月。 再有他們在望月樓用膳時,當時還有許多外人在。且王秀雯身邊那些丫鬟婆子也都不是守口如瓶之人。誰都會有八卦心,一傳十、十傳百,很快,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眾人不僅知道,今日與老夫人相談甚歡的乃是晉州大書商桑家的嫡長夫人——也算是如今桑家的掌家夫人吧。她乃是閔州水師提督常老將軍的嫡長女。而她的夫君身份同樣不簡單,乃是今年才被簡拔入京師學堂深造的,閔州水師正三品威武將軍。 至於桑擰月,那是桑拂月的嫡親妹妹。雖說之前有過一段姻緣,還陰差陽錯守了寡。可也不知如何,竟似與沈候不清不楚起來,且似乎還誕下了沈候的長子…… 流言紛紛如雨下,當即就引起了整個京城的注意力。 也就在清兒從應天書院回來時,京城的流言正是傳播熱鬧的時候。甚至就在城門口,都有人說桑家女與沈候的二三事兒。 清兒坐在馬車中聽到這些,面色有些不好看。不過防人之口甚於防川,既然早已經做下了事情,就別怕人言。 可恨明明這事情就是沈候的錯,偏鍋卻要姐姐跟著一起背。就連鶴兒,也要無辜被牽連進這些汙言穢語中,真是聽得人火氣大旺。 但清兒好歹還有理智在,也就沒有跳下車去與人理論。 他這一年來經了不少事,也見識了人情冷暖,不管是心性還是悟性,都有大幅度的提高。再有他被副山長收為關門弟子,如今有師長敲打和點撥,心性更勝從前,自然也比往常更能斟酌利弊,巧於應對。 就比如如今這場面,他就是下去管了又能如何?不過是平添一些笑談,讓京城百姓多一樁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清兒閉了閉眼,敲敲窗欞讓駕車的竹枝快些進城去。 竹枝就是之前李叔買來跟著他的,會武的侍衛之一。說是買來的,其實他真正的主子到底是誰,大家都一清二楚。 自從秋梧等人從新回到桑擰月身邊,桑拂月也讓人將竹枝竹瀝送回到清兒這裡。 清兒到底和這兩人處出了一些情分,就又將他們留了下來,如今他們還跟在他身邊伺候。 馬車緩緩駛進城池,等到了桑宅時,裡邊的人都快用完晚膳了。 常敏君聞聽小叔子回來了,趕緊讓人收拾了桌面,重新準備飯菜端上來。桑擰月則看著匆匆進門的清兒,忍不住站起身說,“原以為你今天不會過來了,我們用飯就沒等你。你也是,看天色晚了只管在書院歇著就是,我們這就在京城住下了,你明日再回家來不也是一樣的?” 桑拂月也說,“京畿之地雖說安全,可趕夜路到底有風險在。你是讀書人,該知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以後若是時間來不及,只託人往家裡捎個口信就好。” 清兒一一應下,隨即又給幾人見禮。等坐在椅子上後,這才給幾人解釋:“我收到大哥和姐姐的書信,知道你們今天許是會到京城,當真欣喜若狂。只是時間不巧,今日恰好趕上旬考。” 這也是自他拜師後,書院第一次正經考試。 若是以往,他心繫家人,說不得就請假去接他們了。這次卻是想考出個好成績,讓書院的流言蜚語少一些,也讓那些因為副山長選擇他,而略有微詞的同窗消停下來。是以,他便鉚足了勁兒讀書考試。這才錯過了去碼頭上接兄姐,而直到現在才回家。 桑拂月幾人聽明白了原委,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