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僥倖,捱了窩心腳總比二十板子強多了,這二十板子挨下去,屁股開花,沒十天半個月的算起不來炕了。
有添壽兒在前頭當例子,誰還敢給明月樓傳話,不是活膩歪了嗎,隨喜兒算是瞧出來了,不把那個清河縣的宛娘捏到手裡,爺是什麼心思都沒有。
角門的小么匆匆進來,到了他跟前道:“喜大爺,您前兒交代的那兩個木匠來了,現在門外頭候著呢。”
隨喜兒一聽,不禁暗裡咬了咬牙,心說來的正好,就怕他不來,這些日子在爺跟前挨的打罵,這回兒可找到頭了,看不整治死他,你說你娶誰不行,怎的非娶爺的人,這不是老虎嘴裡拔毛,你上趕著找死嗎。
那小么見隨喜兒臉色有些嚇人,遂掃聽了一句:“外頭那兩個是喜大爺的仇家不成?”被隨喜一腳踹到一邊:“他不是爺的仇家,是爺的債主,走,爺去瞧瞧,是個什麼樣兒木匠。”
曹大貴見剛才那個看門的進去,不一會兒便帶出一個來,瞧衣著打扮就知是府裡有體面的大奴才,忙上前躬身一禮道:“給這位爺請安,不知爺怎麼樣稱呼?”旁邊的小么道:“這是我們爺跟前的喜大爺。”
曹大貴忙拉著王青躬身作揖的一通見禮,隨喜兒的目光在曹大貴跟王青兩人身上轉了轉,想起那晚上模糊瞧著是個身量頗高的壯實漢子,便把目光落在王青身上:“你們倆叫什麼名兒?”
曹大貴忙道:“我叫曹大貴,他叫王青。”“王青?”隨喜挑了挑眉,盯了王青一眼,道:“既然來了,跟我進來吧!”
兩人便跟在隨喜兒身後進了梅府角門,隨喜兒暗暗打量王青,一看就是個憨傻沒見過世面的鄉下漢子,別說跟爺比了,就跟他隨喜兒比比,隨喜兒自覺都能落他八里地去,不想宛娘就硬舍了爺,非要嫁這個人,跟著這麼個窮了霍業的漢子,吃穿說不準都成問題,哪如跟著爺,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隨喜兒一邊帶著兩人往裡走,一邊給他們說府裡的規矩,一直領著他們到了側面一個空闊的院子裡才停住道:“這是你們做活的院子,吃住也在這裡,自有人給你們送來,剛才的規矩可都記下了,平常無事莫四處走動,這裡臨著內宅,回頭衝撞了內宅的女眷,那可就對不住了。
☆、24
曹大貴忙道;“小的這裡謝喜大爺提醒,日後我二人還望喜大爺多多照顧。”隨喜兒掃過一邊王青呵呵笑了一聲:“你們兩個是我找來的;自然要多多照顧。”心說,不往死裡頭照顧照顧你倆;白妄了喜大爺捱了爺的窩心腳。
安置好了二人;便去前頭回話,梅鶴鳴這會兒不在後頭書房,卻在園子裡宴客,這客也不是旁人;便是青州府的通判陳子豐。
說起這陳子豐卻比現任青州府的知府大人杜伯貞更有些來歷,陳子豐跟梅家沾著些遠親,上幾代上也曾走動極近;後陳家沒落,便生疏了,這陳子豐卻是個會鑽營關係的,寒窗苦讀,上京趕考,這考場還沒進呢,先去正兒八經遞了帖子去梅府裡磕頭。
梅鶴鳴的父親如今正任著大理寺卿,兩個哥哥一個刑部,一個吏部,都是握著實權的官兒,梅鶴鳴的父親跟陳子豐的爺爺是一輩兒,因此陳子豐在梅鶴鳴哥仨跟前,以晚侄兒輩論,雖鬍子拉茬,已近不惑之年,卻仍稱梅鶴鳴一聲叔叔。
梅鶴鳴倒也受的住,私下裡便叫他一聲子豐,陳子豐當年雖得中,卻是個一百名以外的二甲進士,幾年就能任到青州通判一職,這裡若沒有梅府託著,自然不成,當官的什麼時候都得有個三親六故的幫手,互相通氣辦事,這官兒才能當順當,這陳子豐深諳其中道理,故此對梅鶴鳴恨不得巴結上好,只是尋不著恰當機會,常引為憾事。
這日忽的梅鶴鳴遣了跟前常福兒過府請他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