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支軍隊似乎沒有攻城的打算,繞著泗水縣城一週,似乎只是為了做為威懾,把一封信射入城中,便匆匆往東邊而去。
縣令從一名士兵手裡接過了這封信,展開來一看,十分驚訝。
這是名為蘇詠霖的光復軍將軍給他寫的信,說他還有軍務,就不攻城了,但是看著泗水縣城的模樣,實在也經不起怎麼破壞。
他憐惜城中百姓性命,所以不曾攻打城池,希望縣令好自為之,等之後大軍主力抵達的時候,主動開城投降,只要出示這封信,他就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一城生靈也會得到保全。
“這是賊軍先鋒,其後還有主力大軍未至。”
縣令擦了擦腦門上的汗,聲音發顫。
“那,明府,咱們該怎麼辦?求援嗎?”
縣令身邊的縣尉一臉緊張地看著縣令。
“求援?去什麼地方求援?統軍使的大軍嗎?你沒看到,那支賊軍的先鋒軍已經把城外騎兵全部殲滅了嗎?後頭還有大軍,也就是說……”
縣尉眼睛一瞪,一臉驚悚。
“統軍使大軍已經是孤軍了,且糧道斷絕?”
“是的。”
縣令收起這封信,喘了口氣,眯起眼睛說道:“很快,整個山東都要是賊軍……不,光復軍的天下了。”
“那,咱們?”
“你想堅守到天子大軍南下討賊嗎?”
縣令看了一眼縣尉。
縣尉想了想,又看了看泗水縣城低矮破敗的城牆,嚥了口唾沫,搖了搖頭。
“我肯定堅持不到,也不敢,但是……要降了賊軍的話,今後天子大軍要是來了,賊軍不敵,山東光復,那咱們不還是一死?”
縣令緩緩點頭,認真想了想。
“我不是本地人,你也不是本地人,惟今之計,走為上計!”
縣尉雙眼一亮,感覺這是一個好辦法。
擅離職守當然是罪過,總好過臨陣投降,做了天子的叛臣,到時候被天子清算。
當今天子別的不敢說,殺人那絕對是說到做到,絕不含糊,對於官員們來說,這絕對是最為恐怖的。
他們可不敢在這種事情上打馬虎眼。
說走就走。
蘇詠霖率領軍隊往東行軍一個時辰左右,泗水縣城西城門開啟,一隊車騎很快的往西邊去了,留下一城離不開故土的本地人面面相覷。
他們竭力相勸,也沒辦法勸說這幫膽小鬼的離開,而隨著他們的離開,城中金國相關勢力逃的逃,躲的躲,居然直接放棄了泗水縣的統治權。
城中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可奈何之下推舉了暫時的話事人,是城裡姓楊的老人家。
楊氏是當地大姓,廣有勢力,是當地最大的地頭蛇,於是一城士紳都覺得應該讓楊家之主楊佑暫時主事。
六十多歲的楊佑於是便帶著一群人出城,到騎兵營房所在地觀看情況,一看之下不由驚駭。
數座屍體堆成的小山還在燃燒,有人的,也有馬的。
整個營房也在燃燒,朝周遭散發著詭異的氣味。
那種混合著血腥味的腥臭氣味刺激的很多人為之作嘔,很多膽小的人一眼看過去便被嚇暈了。
在這裡駐紮的金軍騎兵已經一個活人都沒有了,或許有,但是他們沒有發現。
楊佑活了六十多歲,也算是見多識廣經驗豐富,見到這樣的場面卻也不由得兩股戰戰,心有惴惴。
他深感驚恐,知道剛才那支軍隊如果真的要攻城,只靠泗水縣城薄弱的防禦絕對撐不過一上午,而對方一旦下定決心要做點什麼,縣城內之後的局面可想而知。
而那支軍隊並未攻城,只是給了他們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