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八,紇石烈良弼“很快地”解決了耶律元宜兩萬先鋒軍的糧秣運輸問題。
耶律元宜為表示自己的“忠勇無畏”,當天就正式出兵,兵鋒直指文安縣。
十月初十,耶律元宜的先鋒攻佔了文安縣,十月十二日,耶律元宜的先鋒攻取了大城縣。
他“用兵如神”,出乎敵人的意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攻取了光復軍設防的“薄弱處”,一舉擊破光復軍兩座城池,“收復了”霸州,且直接威脅到了河間府,取得開門紅。
如此一來,不僅佔領了地盤,還從側面威脅到了河間,必然逼迫在任丘的光復軍南下河間府回防,這樣河間以北基本上就被收復了。
耶律元宜感覺自己立下了大功,已經足以向完顏亮交差,非常高興,就沒打算繼續往前,而是在大城縣駐軍觀望局勢,等待皇帝的“進一步命令”。
順便報個捷,讓皇帝知道他打了勝仗了。
甭管這個勝仗是不是光復軍送給他的,是不是他撿了便宜的,反正這就是勝仗,這就是皇帝要他打的勝仗。
到此為止,他不會繼續往前了,反正前面就是河間府,傳說中賊首蘇詠霖的駐地,肯定是重兵防守,他根本不可能戰勝。
與其頭鐵的去招惹蘇詠霖的主力,不如在這裡安安穩穩的當鹹魚,等著完顏亮的主力來——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在此之前,萬一光復軍主力來攻擊他,他就“苦戰一番”,大不了“不敵撤退”就是。
反正只要他能保全軍隊,那就算戰敗,也不是大罪。
耶律元宜的算盤打的震天響,心裡全是生意經,嘴上卻不停地說著“臣忠心耿耿”,進一步給完顏亮本就充滿不確定因素的計劃增添更多的不確定因素。
而對於這個局面,蘇詠霖早就預料到了。
之前他率領虎賁營騎兵和魏克先的玄甲軍北上準備和金兵打一場仗的時候,得知水軍立下大功,把金軍糧秣全部擊毀,然後金兵就撤了。
蘇詠霖停駐在已經完成堅壁清野的任丘縣,在這裡想了想,覺得這支金兵很有些意思。
和其他頭鐵的金兵不一樣,這支金兵糧秣一被毀,立刻就撤退,似乎連不甘心都沒有,反倒像是解脫一般。
沿著金國六州防線的臨近幾個州縣因為距離太近,直面金軍兵鋒,真要打起來難度太大,難以撤退,所以蘇詠霖決定直接放棄,沒打算駐兵防守。
他的第一道防線由西到東就是真定、安喜、無極、蒲陰、博野、河間、樂壽、清池這八座城池。
所以文安縣和大丘縣都是直接被放棄掉的戰略縱深,反正所有人和物資都被他帶走了,連木材都被他砍伐了不少,留給金軍的很有限。
眼下被這支金兵攻佔也完全在他的預料範圍之內,蘇詠霖唯一感到好奇的是,這支金兵為什麼避著他的兵鋒,不願意和他正面對決,哪怕是稍微打個照面呢?
他們怕了?
金兵怕了他了?
這可有意思,打從岳飛死了以後,蘇詠霖感覺金國還從未怕過某個漢人或者漢人的軍隊,這一次這群金兵是真的怕了嗎?
思來想去,蘇詠霖覺得還是穩妥一點比較好。
根據當前的情報來看,金兵主力還沒有完成南下的準備,這支先鋒軍跟主力隔著那麼長的出動時間,很明顯不單單是先鋒軍。
按照一般的慣例,大軍主力和先鋒軍的出動隔著三到五天算是正常的,這邊隔了大半個月了,究竟是不是先鋒軍就更加值得商榷了。
蘇詠霖暗自揣測,這很有可能就是完顏亮那個暴躁老哥受不了他的水軍攻勢了,所以派出來吸引他的視線的軍隊。
想用這支部隊和他周旋,讓他只顧著應付陸軍,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