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白麵大饅頭。兩文錢還打不下來,更不用說兩文錢三個了。
“他孃的,這黑心的臭老柴,都快過年了,他就不能在裡頭多擱點、白麵?”
“少抱怨了,哪怕是菜幫子。總比那肉包子裡頭填死鼠肉來得強,,話說回來,早上那活計真是累死人。他們究竟在裡頭夾帶了多少東西。那一包糧決計不止一石,至少多兩成!”
那個說話的苦力伸出兩根手指頭比劃了一下,身材矮小的那個使勁啃了一口淡而無味的白菜幫子餡。就含含糊糊地說:“我趁人不注意特意用手指探進去摳了摳,除了米,沒瞧出有別的,興許是咱們這些天歇多了,沒力氣,,
話音網落,另一人便張口呸了一聲。將混在白菜幫子中的一截草根吐在了地上,這才冷笑道:“除了米沒別的?那是你沒找對路子!老子可比你膽大多了,趁著快收工的混亂時候,割開了一個袋子瞧了瞧,你猜老子現裡頭是什麼?嘿,似乎是棉甲!”
瞧見兩個同伴先是大吃一驚,繼而面如土色,他便自嘲地搖了搖頭。隨即嘆了一口氣說:“老子那時候嚇得什麼似的。幸好家裡沒婆娘。小子丫頭的衣裳都得我補,針線包隨身帶著,所以費了點事縫了幾針。撂在車上人也沒注意,就這麼過關了。不是我說,平日不是沒看到過夾帶的,可夾帶這種貨色,這是什麼心思?”膽小的那個忙說道:“這怎麼成。萬一出了事連累到冉們怎麼辦?不如去官府出?”
另一個。大漢卻在他頭上拍了一巴掌:“出?出個屁,那通濟倉的一正一副和定邊衛都是穿一條褲子的,你能擔保他們不尋個由頭把咱們打死?裝什麼都不知道就是了。”
“裝不知道?你那是說笑吧。這上頭有事,什麼時候不是底下人酣衙門是肯定不能告的,那些官都是彼此庇護著。定邊衛管的是押送。未必就揣著好心,找上門指不定真是亂棍打死。哼哼。橫豎老子爛命一條,不在乎這些,回頭把小子丫頭送得遠遠的,到京裡尋個大衙門桶穿了這層窗戶紙。富貴也需險中求,要真是對了,老子和小子丫頭下半輩子就不用這麼辛苦。要是錯了。大不了就豁出這條命罷了!”
瞧見同伴眼睛裡那種狂熱的精光。另兩個苦力忙低下頭去啃饅頭,心裡卻都是打起了鼓。告密興許會有些賞賜,但誰知道會不會把一條命一塊賠進去?想了又想,其中一個就小心翼翼地說:“老五哥,你真下決心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萬一連累了,”
“怕什麼,只要你們兩個別露口風就是!眾樣。下午你獅”孔打架。回頭破口大罵我一頓,這就算是鬧崩了,有事也找不到你們頭上。窮死餓死打死都是一個死,有什麼怕的!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咱沒那個本事,但就不信舍了這條命拉不下那幾個狗才!”
情知這綽號老五的漢子本就是滾刀肉,其他兩人對視一眼,再也不做聲了。三個饅頭吃完,下午再上工的時候,他們心裡擱著這麼一件事。幹活難免是有些懈怠,之後又貨真價實打了一架,結果三個都是鼻青臉腫,於是又招來了好一頓呵斥和痛罵。就差沒挨鞭子了。待到傍晚散工,那兩人卸下最後一包糧袋環目四顧的時候,不約而同地嘆了一口氣。既是為被趕出去的老五,也是為了自個。
一輩子受窮,好容易有這麼一個興許能翻身的機會,也難怪老五會橫下一條心。可是,要換成他倆,他們敢做嗎?兩人對視了一眼,眼神閃爍了一陣。誰也沒有開腔說話。
老五本就是一時起意,被人趕出通濟倉之後就急急忙忙回了家,對一雙尚在總角的兒女囑咐了一番,把家中最後一丁點值錢的細軟都塞給了兩個小孩子,把他們送上了回鄉下的車,自己就袖著最後一點錢出了。他那點錢不夠僱車前往京師,再加上他不知道這一趟去究竟會耽擱多久,也就不敢亂花錢,只花幾文錢搭了一輛柴車,緊趕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