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而濃密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圈陰影,如刀刻一般的五官半隱在黑暗之中,看不真切表情。
展鳴知道蘇小沫的眼光不時地瞟向他,想說又不敢說地看著他,想到自從認識以來,她總是費盡心機地討好他,嬌憨地硬拉著他說笑,是不是能說明……他在她心中是不一樣的呢?思及此,他的心情便漸漸地上揚,就連下藥一事,似乎都不是那麼難以寬恕了。
眼角瞄到蘇小沫慢慢地將小手爬過來,終於覆在他的手上,展鳴依舊維持著握杯的手勢,連睫毛都不曾動一下。
蘇小沫暗喜,心道:有戲!剛想說幾句笑話調和一下氣氛,視窗忽地開啟,展鳴的身影快如閃電一般地衝了過去。
咣噹一聲脆響,從視窗躍入的黑影沉聲道:“是我!忘川!”
展鳴立即收劍回座。
忘川一直跟蹤著錦瑟,方才深雪來找錦瑟一事,他在暗處瞧得一清二楚,但為了不讓人發覺,距離較遠,聽不清屋內的對話,因此待深雪走後立即來客棧稟報。
蘇小沫思索片刻,輕聲道:“帶我去看錦瑟。”
忘川點了點頭,輕輕將她摟在懷中,躍上屋頂,飛馳而去,展鳴緊隨其後。三人在房頂上奔跑了一柱香的時間,到達文家包下的小院內。
略檢視了一下屋內的情況,忘川便帶著蘇小沫從視窗躍入錦瑟的房中。
錦瑟已寬衣解帶,坐在床上發呆,忽地見到蘇小沫笑盈盈地站在床前,大吃一驚,“沫兒……你……太危險了,文家帶了許多侍衛。”
蘇小沫按了按他的肩頭,示意他不必驚慌,悄聲問他深雪今晚來幹什麼,到底找十夫人有何用意。
這個問題以前問過,錦瑟沒有回答,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深雪的用意,每次進香時他都是拉著文紈四處遊玩,將她引開。但為了不在心上人面前顯得自己無知,錦瑟只得含糊地道:“對公子的大業有幫助的事。”
蘇小沫窮追不捨,“你家公子是誰?他的大業到底是什麼?”
錦瑟無從回答,白淨的臉龐不由得漲出紅暈,蘇小沫一瞧便知,這傢伙知道的恐怕比她還少!她暗歎了一口氣,臉上卻仍然笑吟吟的,“錦瑟,你們現在出門在外,難道你還見不到十夫人嗎?”
見錦瑟眼珠亂轉,似在想著主意,她繼續提示道:“只要能見到十夫人,應該什麼話都能問出來吧。”
錦瑟笑了笑道:“那當然。這一路上十夫人總會有些需求或不適,我家妻主總得關心關心。”
蘇小沫滿意地點點頭,問他們會什麼時候動身去聖山,錦瑟說文紈還想多玩幾天。成安城是交通發達商業繁華之地,此地的花樓生意相當興隆,文紈打算逛遍所有花樓,為當地的經濟繁榮貢獻綿薄之力。
蘇小沫怕被人發覺,立即起身告辭了,回程之前,忍不住問十夫人住在哪間房。忘川指了指南側亮著燈的房間,那外面站了六七個侍衛,守得滴水不漏。
蘇小沫便放棄了親自去見十夫人的打算,示意忘川帶她回客棧。
展鳴一把將她打橫抱在懷中,對忘川道:“你在這看著錦瑟吧。”說罷便帶著她躍上屋頂一路狂奔回去。
蘇小沫初時沒回過神來,繼而大喜過望,毫不客套地緊緊回摟著他的頸項,將小臉貼在他頸間,輕聲地撒嬌:“阿鳴,你別生我氣了好不好?我們以後和和氣氣地說話好不好?”
展鳴沒出聲,直到抱著她躍入她的房間內,才輕輕地、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蘇小沫立即如同得了雨露的花兒一般鮮活了起來,吧唧在他臉上香了一口,還抱怨道:“以後跟我在一起別戴面具了,親死人面皮一點也不舒服。”
展鳴又好氣又好笑,到了房間她還跟八爪魚似的摟著他不鬆開,無奈之下只得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