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芸驀然抬起頭,淚眼婆娑,“八姐,對不起,我不該做傻事,可是以後怎麼辦?你就把我送去庵堂當姑子吧……”
“可是宏博……”
金芸更是淚水如潮,“不要說他了,我不想他被人恥笑,他現在已經去了青州上任,請八姐給他去一封信,就說我今生與他無緣……不然,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
九雅給她揩著淚水,哄道:“好好好,我一回京就給他去信,不過無論如何,你也得跟我先回京,就算要找庵堂,也要就近在京城找不是?隔得遠了,這不是讓八姐擔心麼?”
金芸這才抽咽著點頭。
就在他們一起告別江大人回京的時候,九雅已從青衣口中知道,整個大夏南邊局勢已是大變。
當洪武帝接到傅譽被南平王射殺在新宜的訊息之後,他果然如她所料,並沒立即派兵出去,只是著力於即刻在周邊調糧去盧邑,並且送去所需藥材。同時將羅樟郡楚大人及其全家押解上京,然而押解隊伍才過離江沒多遠,楚大人就被一夥突然衝出來的賊匪所劫殺,洪武帝大怒,不僅問責當地官員,還下令出兵剿匪,同時一怒之下,就將楚大人一家殺的殺,流放的流放,將整個胸腔中的怒火都發在了這些無辜的親眷身上。
五月二十,經過五天五夜的血戰,睿王帶著兩萬鐵騎終於衝進了臺城,一陣燒殺搶掠,夷平南平王府,殺光他的府臣,並且割了南平王的頭顱掛在城門上,臺城軍立即失了士氣。睿王大喜,在他得意忘形之時,便將所謂已經被南平王擄走的月嬋郡主請了出來,黃大人親眼目睹,這才明白月嬋郡主的失蹤,分明就是睿王定的一個進攻臺城的藉口。他心知此事非同小可,面上虛與委蛇,暗地打定主意等回京後,一定要將睿王的狼子野心稟報皇上。
可惜有傅譽的插科打諢,此事並不容易完成。不知為何,就在他與傅譽待撤離臺城這座人間地獄的時候,榮昌王忽然翻臉,左右相逼,弓箭齊架,非要將他們這連羽林軍都不足兩百人的隊伍給徹底射殺,不留一絲後路!
那夜弩拔劍張,黃大人以為他會此在這遠離故土的千里之外,然而終歸他命不該絕,在榮昌王的包圍圈外,忽然殺進一陣旋風鐵騎,轉眼就將順昌軍衝得七零八落。隨後四面八方都是衝殺之聲,一場更為驚天動地的血洗屠城的場面隆重上演。
只在一夜之間,才易主不到兩天的臺城又現無邊殺戮,經過血與淚的洗禮,臺城東主再次相易,妄圖擴充地界將臺城據為已有並且想將息王外孫一併滅之的睿王,被突然好似從天而降的魯西軍追逼,得意忘形中的順昌軍不到一個回合,便被逼走城外,沒命的亡命而逃。
睿王氣極,欲回順昌休養,以圖他日再報此仇,然而當好不容易衝破重重封鎖滿身帶血的府軍用最後一口氣告之順昌已落入息王之手時,睿王當即氣昏過去。
眼前後有追兵,不得不帶著殘兵部將往京城裡逃,如今息王陡然滅得兩城,息王勢力更大,臺城順昌土地肥沃,若他將兩處兵丁收歸已用,那還不是如虎添翼?除了當今皇上,誰又能治得了他?息王逼走兩藩王,皇上也正好有了滅息王的藉口,派兵滅之已經到了時機成熟的時候。
睿王上京去哭訴,息王卻和傅譽忙著收歸兩地,他們採用殺雞敬猴的舉措先將那些反對派除之,然後再曉之以理,臺城軍民相當易說服,他們的南平王本就是被睿王使計殺死,息王來,反倒好似為他們報了仇一般。何況這些人,並非全是南平王親信,他們的信仰就是討得一口吃,息王威名在外,手持兵符,他們沒有理由拿自己脖子上吃飯的傢伙為那已經死了的南平王去殉葬。
不出十日,傅譽就以極快的速度同他的暗殺部下將臺城收管,收編一萬二千名臺城軍,將那些死屍掩埋,迅速讓這場政變恢復原狀,百姓們再次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