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一場怪病襲擊,不僅失了聲,並且渾身痙攣。候府延請了不知多少名醫,包括宮內宮外大夏以外的醫者,都沒有找出他的病因,說是縱觀古今,都未曾見過這種怪病。
於是他便日日受著痙攣之痛,日日都只能慘呼疼痛卻又不能叫得出一丁點聲音。那是一段極其黑暗不見天日的日子,痛不欲生,死又不能,因為他曾經不知多少次趁沒人時尋過短見自殺過,但是都被人救活了過來。那時候,老夫人和他的外祖心力憔悴,不知用了多少人力財力,用盡一切手段向各方尋找高人,希望能將他的病痛減輕。
經過一年多的尋找,終於在離唐國找到一個用毒高手,那高手用一種百毒之毒將他一發痛就會痙攣的經脈進行封閉麻痺。這樣一來,他身上的病痛才得以緩解,但是此毒畢竟為毒,其毒性雖不烈,但長期用下來,卻能叫人喪命。這中間的症狀便是每一到他入睡之後,就會渾身無知覺的睡下去,隨著用毒的時間越長,他昏睡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而每天一大早,就算是外面天崩地裂,他也絕不可能醒得來。
所以,昨天的迎親之事,今早的認親之事,不是他不想親自去迎娶她,不是他不想陪她一起去認親,實在是,沒有辦法參與……
他將這些因由一字一字寫下來,寫到最後,手指幾乎都有一些在顫抖,九雅看得心裡一陣一陣的抽痛,世界上,怎麼還有如此令人痛苦的病痛?眼前這個人明明亮若明花,背後卻掩著如此深重的苦痛?
她一把握住他微帶顫意的手指,眼睛已經模糊,眼角不知何時落下了鹹澀的淚水,柔聲道:“相公,我不怪你,我不後悔。以前你一個人苦著痛著,以後不管何時,我都一定陪在你身邊,你痛我就痛,你哭我就哭,我發誓,我一定要找到能治癒這種怪病的方法。”
她說得動情,傅譽這幾年來已經死寂絕望的心一剎那又燃起星星火光。就像一個瀕臨死亡的人,本來都已經看到牛頭馬面在招手,認為人生的意義已到盡頭。但是忽然之間,有一個道法高深的仙姑驟然降臨,告訴他,只要你還有情,我就施法幫你趕走牛鬼蛇神,叫你又活轉過來。
眼前這個明妍的小女子,會是那個拯救他給予他生命奇蹟的仙姑嗎?
他笑著幫她抹著眼淚,這個小傻瓜,只是說他的事,幹麼流這麼多眼淚?他點點她小巧的鼻子,心裡卻像冰雪融化了一般,春意融融。
九雅被他笑得不好意思,垂下頭,他一把將她摟在懷裡,九雅欲掙扎,結果她卻一動不動,任自己的鼻端縈繞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微涼而幽冷的氣息。
“三奶奶……”就在這時,裴媽媽忽然走了進來,看到九雅和傅譽擁在一起,怔了一下,低下頭,準備退出去。
九雅忙不好意思的推開傅譽,暗自把淚痕悄悄擦了擦,才紅著臉問道:“裴媽媽有事麼?”
已經退到門邊的裴媽媽看了一眼傅譽,欲言又止。九雅笑道:“裴媽媽有話就直說,相公不是外人。”
裴媽媽這才猶疑著說道:“三奶奶,那個東西不見了。”
九雅不名所以,“什麼東西不見了?”
裴媽媽有些吞吐,“就是……那個……昨天太太遞過來的那個東西……”
九雅立即想了起來,是一個雕花硃紅盒子,用碎布裹好的,“你看過裡面裝了什麼沒有?”
裴媽媽搖頭,“東西是和嫁妝放一起的,都放進了後面的庫房,昨天忙到很晚,奴婢便沒有去看。今天早上一起來,我就去庫房把那東西拿了出來,準備找個沒人的地方看一下後再處理,不料那時候世子那邊的丫頭巧薇給三爺送醒酒湯來,熊媽媽又不在,春菊春梅兩個不好進三爺房間,便叫我去接。當時我就把那東西放到穿堂的椅子上,哪知等我送完醒酒湯,一轉身,東西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