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敲了,再敲頭就掉下來了。”
突然,除了陸血情外空無一人的大房間響起了人聲。
陸血情的聽濤山莊外設有三十六道暗樁,莊內有七十二道明卡,每一道樁卡里都是一個高手,殺人的高手。
所以無論是什麼人,都不可能想毫髮無傷的闖進陸血情的酣睡軒,陸血情相信他們,才會允許自己喝醉,醉的一塌糊塗。
可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現在就有這麼一個人完完整整,毫髮無傷的站在了陸血情的面前,帶著一絲溫和親切的微笑。
“看來我實在是喝了太多的酒,居然看到了一個不可能看到的人。”陸血情懶洋洋的拉了拉自己胸前潔白的內衣領子,似笑非笑的看著來人。
來人笑道:“可惜你看到了。”
“不錯,我看到了。”
陸血情看到的這個人漆黑的頭髮垂到胸前,只斜斜的束著根布帶,身上被著件寬大的、猩紅色的長袍,當胸繡著條栩栩如生的墨龍,衣袂被風吹動,這條龍就彷彿在張牙舞爪,要破雲飛出。他兩頰雖已消瘦,甚至還長出了一些青渣,但遠遠望去,仍是那麼斯文,那麼高貴,就像是位上古時溫潤如玉的君子,讓人忍不住想去親近他。
他的身上帶著一股濃郁的香味,是菊花的香氣,這本是秋天,本就是菊花該盛開的季節。
這個大大的房間裡也擺滿了菊花,秋天的菊花,將天地間充滿了醉人的香氣。
就在這房間的地上鋪著條出自波斯名手的毯子,最起碼值三千兩,毯子上原本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鮮果,不過已經吃的差不多了,還有一大盤已蒸得比胭脂還紅的螃蟹,十七八個醉倒在各處的酒瓶子。
陸血情身上穿上了比風還柔軟的絲袍,又自顧著倚在三四個織錦墊子上,面對著白雪,做了個請的姿勢,隨手又取了被葡萄酒,他的舌頭永遠需要浸在酒杯裡。
零亂的床單,淡淡的腥味,還有一地瘋狂的酒瓶。
他正是白雪。
白雪皚皚的白雪。
陸血情看的眼睛都似乎發直了,他說道:“江湖傳聞你已經死了,死在橫斷山脈的萬丈深淵之下。。。。。。。”
“我還沒死……”
這話說的溫柔和自信。
白雪嘆道:“看來拈花公子的確是拈花公子,日子過得一定是不錯。”
陸血情道:“這世上美好的事物實在太多,而人生又太過短暫,如果這樣還不知道好好珍惜每一日,那豈非太過愚蠢。”
這實在是至理,可惜,懂得這個道理的人實在太少,而能夠做到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陸血情道:“世人不知,世人愚昧,但閣下一定是懂得。”
白雪喃喃道:我真的懂嗎?我懂什麼?我真的懂嗎?
陸血情一口飲盡杯中酒,突然道:“我聽說陽春又出現了。”
白雪道:“是。”
陸血情道:“而且他還想殺了你?”
白雪搖頭道:“不是。”
“不是?”陸血情上下打量了一番白雪,忽然道:“看來江湖傳聞畢竟還是不可信。”
白雪道:“的確不可信。”
陸血情道:“看你穿成這樣實在不可信。”
白雪冷笑道:“是我要殺了他。”
陸血情瞪大了眼珠子,失聲道:“天哪,你居然要殺陽春?這實在是……”下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但白雪替他說了出來:“實在是和愚蠢的世人毫無分別。”
白雪張張嘴,苦笑一聲,想要再說什麼,可突然身子一軟,軟軟的軟倒在地。
“你怎麼了?”陸血情快速扶住白雪跌倒的身子,忽然發現自己雙手沾滿鮮血,火紅的鮮花盛開在白雪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