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她回神。她急忙上前幾步到了大師跟前,“多謝大師,我……”話來不及說完,但聽他道:“這兩個銅鈴是貧僧隨身之物,能避邪消災,望它能助你渡過劫難。”
兩個銅鈴跟佛珠一般大小,鈴身程亮,折著暖柔的光芒,一晃,聲音清脆。包思善有些不明所以,送兩個銅鈴給她避邪?她是專程為展大哥來的,現在這般還能再請大師解籤嗎?見大師起身準備離席,她趕緊道:“大師,其實我不是為自己而來。”
雲破大師朝她微微搖頭,“緣,無以言說,如天機,可窺不可言,世間之事皆有因果。姑娘,請回吧。”
包思善想不透雲破大師的話,她不過是想替展大哥求個平安符罷了,怎麼被他說得好像在劫難逃?身後的人群失望地散去,雲破大師也在僧人的簇擁下離開。如喜扯扯她的衣袖,“小姐,我們也回去吧。”
隆冬時節,院中的兩棵梧桐樹的樹枝上掛著積雪,展昭執劍靜立在樹下,潛心聆聽風聲。微風帶動寒意輕輕撩過髮梢,挺拔的身形乍然而動,劍刃破風颯颯有聲。這一動,積雪被踩踏的沙沙作響,俯身旋踢,濺起雪沫無數。劍影繚亂,黑髮藍衫舞動迴盪,颯颯劍風之中混雜的無數嘈雜皆逃不過他的耳。
聽著院門外傳來的熟悉的腳步聲;他驟然收勢,紛揚雪沫重新落入泥土之中,一片凌亂。公孫策在院門口駐足,面上含笑,“展護衛;你還真是一刻也坐不住,不是交待你好好休養嗎?怎麼又練起劍來了?”說著進了院子,“再怎麼心急也差不了這幾日。”
“勞先生掛心了。”展昭一笑,憑著記憶摸到院中的石桌前落座。年前為了破一宗案子不慎傷了眼睛,所幸並無大概,只是要矇眼養上十天半個月,這可把他憋壞了。起先幾日真有些無所適從,磕磕碰碰,不知道撞了多少回。然而畢竟在這院子住了幾年,過了幾日也漸漸習慣了,如今已經能獨自在院子練劍。
公孫策是來給他換藥的,拆了蒙在眼上的紗布,道:“往年這個時候都是你在巡街,今年終於是可以躲懶休息一下了,卻你還是坐不住。”展昭笑著,“我倒寧願出去巡街。”
這倒是實話,比起眼睛受傷,巡個街算什麼,好在眼睛無大礙,再三五日便可痊癒。公公孫策拭去他眼皮上的藥膏,道:“睜開眼看看。”展昭依言緩緩睜開眼,還不能看清事物,只覺得眼前一團光亮和一些模糊的色塊。儘管如此,他還是露出笑意,“比昨日看得更清楚一些了。”
公孫策面露欣慰之色,有好轉就好。不過現在還不宜用眼,命他閉上眼,塗抹上藥膏,再用紗布包紮好。“再忍耐幾日便可拆紗布。”換了藥,隨口扯了扯家常,“今天怎麼不見思善?”自從展護衛傷了眼,包思善幾乎都在這裡陪他說話解悶。可這兩日他過來換藥卻都不見她的身影,有些奇怪。
“去大相國寺了。”前兩日就聽她說大相國寺的雲破大師會親自解籤,每日就解十支籤,她說要去碰運氣。昨日無功而返,今日不知情況如何。公孫策莞爾,原來是去湊熱鬧了。那丫頭的心思淺顯,不知道展護衛是怎麼想的。
才說著,外頭傳來急促且歡快的腳步聲,人還沒到,聲音就到了——“展大哥!”
公孫策收拾著手中的藥箱,貌似無意道:“思善是個大姑娘了。”展昭一愣,不知他是何意。公孫策見他表情略有些不自在,兀自笑笑。轉眼間,包思善的身影閃進門,見公孫策也在,臉上的笑意更濃,“公孫先生,展大哥的眼睛好些了嗎?”
“好多了,再三五天就可以看見了。”
包思善心裡歡喜,嘴巴更甜了,“先生醫術了得!”公孫策呵呵一笑,知道她是來找展昭,沒有多逗留,說笑幾句就辭去。展昭靜靜地坐著,聽聲音得知她在他對面落座,待她坐定才開口道:“今天去大相國寺可還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