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聽著。
姬容也沒有沉默多久,很快,他便再次開口:“瀾東基本平了,而葉國的事既不是短期,想必帝都的聖旨也要下來了……”這麼說著,姬容抬眼看著姬振羽,“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回去?”
這話未免太過出人意料,姬振羽當即就愣住了。
姬振羽的反應並沒有出姬容意料,因此,姬容也就繼續往下說:“你喬裝和我一同回帝都,我尋機替你探探父皇的口風……便是不能讓父皇體諒你,也能讓你私下見上父皇一二面。”
雖對著姬振羽這麼說,姬容卻是自有打算:若一切無事,那他自能慢慢安排姬振羽;若真有什麼……若真有什麼,想必那時候,他提些要求,也必能被答應。不論如何,卻是都能護其周全的。
姬振羽終於回過神來了。他皺起眉,有些猶疑,更多的還是驚訝:“皇兄為何如此……”想了想,他還是沒把‘急躁’說出來,只委婉道,“臣弟並不急於一時,多做些準備,也免得到時皇兄太過為難。”
姬容沉默。
片刻,他淡淡一笑:“多做些準備……過了這次,我大抵是沒時間了。”
沒時間一句,本來能表示很多意思。但姬振羽此時聽姬容說來,卻只覺出一股子不祥之意,臉色當即有些變了:“皇兄何出此言?”
姬容卻已經收拾所有心情,神色也一直如尋常般平淡,只道:“皇弟以為如何?”
姬振羽張了張嘴,一時說不出話來。按他的本心,是怎麼也不想依姬容的話去做的——他總也是皇子,也榮華過,也落魄過,知曉這宮門朝堂中的人,最是能逢高踩低;也知曉那九重龍闕上的主人,是多難伺候……他如果就這麼回去了,姬容固然能護著他——他相信——可又要擔多大的風險?
只是……
只是,從姬容再一次讓他回來那一刻起,他便再不願拒絕他的任何要求了——不是不會,不是不能,惟獨不願。
是矣,長久的靜默之後,姬振羽終於緩緩點頭,在心中自想:若到時候真出了什麼問題,他便嚐出一條命罷了;他雖未必是父皇的子嗣,但自己的皇兄,卻是正兒八經的嫡長子,還有一個厲害的皇后在,但凡自個父皇能稍微顧念些親情,便怎麼也不至於弄到不可收拾。
見姬振羽點頭,姬容也就露出了一個笑容:“那就如此定了,皇弟還有什麼事情?”
這話是在送客了,但姬振羽倒確實還有一事,便順著話道:“皇兄,那慕容非保護不周,讓皇兄陷入危險……”
姬振羽沒有再說下去。他只是姬容的弟弟,按說本來便不該過問自己皇兄身邊人的事情——況且那慕容非還不僅是‘身旁人’——只是這次真的被慕容非氣得狠了,方才在姬容面前這麼提上一提。
姬容有些意外,但慕容非的事情,他本也有了打算,便道:“如果沒有其他什麼事情的話,過幾日我便讓他走了。”
姬振羽聽明白了姬容話裡的意思:給慕容非最後一次機會。
不明白兩人間具體發生的事情,姬振羽只覺得姬容這次的決定有些嚴厲,但既然對方是自己看不順眼的慕容非,姬振羽當然高興,也就樂得不再說,起身告辭。
姬容點頭當做應了。
姬振羽也就往外走去,但剛出了門,卻意外的見了一個人——是慕容非。
就這麼跪在他面前——或者說就這麼跪在姬容門前的慕容非。
姬振羽挑挑眉,隨即冷笑一聲,卻是連看都懶得再看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院子靜悄悄的,因慕容非不再姬容身邊服侍,倒多了幾個小廝。只是這幾個小廝都是曉事的,別說往慕容非那裡看一眼,便是來去也是匆匆,動靜極小。故而一時之間,便好似只有慕容非一人在這院子裡跪著,背脊直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