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謝傅說話的這會功夫,李徽容已經把這隻鳥剩餘的部分畫完。
謝傅見這畫設色絢麗,描繪工整,景物逼真,正是北派暈染山水畫,唯獨這鳥畫的不好,是整幅畫中的缺陷,笑著說道:“看來今日沒有意外之喜。”
李徽容淡道:“機會多的是。”擱筆站了起來。
謝傅卻噯的一聲,貼近她的胳膊阻止她站了起來:“此言差矣,在庸庸無奇中偶盼驚喜,卻不知道妙在於機,今日便是有機。”
“機在哪裡?”
“機在於人,不如這樣,我來補償一番。”
謝傅附身壓在李徽容背上,捉住她的手重新執筆,另外一隻手搭在李徽容肩膀上,這個姿勢極為親暱曖昧,李徽容不由扭頭看了謝傅一眼。
謝傅笑道:“怎麼,姿勢不對?”
“我對了,不知道你對不對。”
謝傅笑而不語,捉著她的手輕輕沾墨,然後在那隻鳥旁邊落筆輕點。
李徽容問:“幹什麼?”
“再畫一隻。”
“胡來,這是靜雪孤飛圖。”
“反正你這幅畫已經廢了,不如讓我試試。”
因為謝傅貼著她的身體,手又被他捉著,李徽容感到有點不適,手指有點僵硬。
謝傅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相信我,交給我。”
熱息在李徽容耳畔盪漾,耳邊出現一抹絲紅,手指卻是更僵硬了。
謝傅笑了笑,如果說他在什麼方面穩勝李徽容,那就是在男女方面,李徽容每一次肢體變化,表情變化,他都能敏銳的感覺到她的內心。
卻也不急,就像畫畫,需要慢慢來,無法一就而蹴,輕輕點墨著。
李徽容是個中行家,只需幾筆,就忍不住訝道:“這是什麼技法?”
“脫畫。”
“脫畫?我怎麼從來沒有聽過。”
“這是我自創的。”
李徽容扭頭看他,眼神自然流露出幾分對未知的期待,謝傅問道:“想看嗎?”
“繼續吧。”
一筆一劃慢慢勾勒出鳥的輪廓來,李徽容眼角充滿神采盯著那筆觸,那墨水,沉浸在探索未知與期待驚喜結果當中,已經於謝傅摟住她的腰肢都恍然未察。
就要在成畫的時候,謝傅卻突然停了下來,沉浸其中滿眼都是技法的李徽容被打斷,脫口:“畫啊。”
謝傅笑道:“畫不出來了。”
“怎麼畫不出來?”
“沒有感覺,所以畫不出來。”
“怎麼樣才有感覺?”
謝傅將臉容慢慢靠近她,嘴巴似挨不挨。
在李徽容眼裡,謝傅的臉就是她視線所能看見的全部,他眼裡滿是笑意,嘴唇紋理也清晰無比,輪廓真實是畫所表達不出來的。
“所謂脫畫,是利用光影明暗的一種視線錯覺。”
他說著話,李徽容也看清楚他嘴唇在光線下的明暗交錯,立有頓悟。
不過他口中吐出來的熱息灑在臉上,卻讓她無心深入去探索什麼技法,心提著在想著他會不會親下來。
謝傅又道:“正所謂真真假假,亦真亦假,真假難分。”
說著只是眉毛一動眼睛一垂,李徽容感覺他似要親下來一般,心頭突悸,嚇得連忙閃躲,謝傅卻保持剛才姿勢,動都不動一下。
謝傅哈哈一笑:“我只是挑了下眉,你緊張什麼?”
李徽容不說話,謝傅又道:“是不是以為我要親你?”
李徽容嘴上不置與否,心中卻是預設。
謝傅解釋:“鳥要脫畫而活,未必要專注於畫鳥,風動則鳥飛,雪落則收翅。”
筆觸在鳥的旁邊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