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淺聽到曲樂的話,微微怔了下。
就該……吵嗎?
她還真的沒想過,她和程翊“就該”怎麼樣。
一直以來她覺得她對程翊是夠愛的,程翊對她也是夠愛的。
以至於她只是放任事情自然發展,而沒有去思考過原由。
這次爭吵卻突然讓她對這段感情產生了一些別樣的審視。
“那你覺得,我和程翊之間的關係是什麼樣的呢?”
陸淺偏過頭,看著曲樂的臉,鄭重地開口詢問。
“嗯……”
曲樂閉起眼,手肘支在長椅靠背上,整個人朝後仰去。
“要我說的話,你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大概像荊與棘。”
“荊……與棘?”
“我本來是想說玫瑰和刺的,想了下,覺得玫瑰這個詞不太符合你的氣質。”
曲樂抬眼掃過陸淺的臉,問道:“你見過荊條開的花嗎?小小的、顏色淡淡的,藍紫色,不起眼但很漂亮。”
陸淺點點頭,“見過。”
曲樂繼續說道:“荊無刺,棘有刺,因為在野外混生,人們自然而然就把它們說在一起。
世間的人多數習慣用荊棘表示坎坷、表示苦難,我倒不這麼覺得。
我更喜歡把它們認為成一種共生,一種不渝。
那是自然帶給它們的依靠,建起圍牆,尋找養料,相互攀附。”
曲樂翹起二郎腿,饒有興致地看著陸淺笑起來,“所以你不像玫瑰,玫瑰太嬌養,它只需要適當的風雨去洗刷,讓它看似頑強,而不能站在風口浪尖接受自然的審判。
刺枝離了玫瑰可以活,玫瑰離開刺一定會死。”
“但你和程翊是共生,是相依,而不是附庸。
你們愛成了一種能在人心裡紮根的模樣,就像荊棘,沒人會把這兩種植物分開,一定會一同提起。
於是我想不到你們分開的樣子,我估計也沒人能想得到。”
曲樂看著陸淺逐漸錯愕的臉,臉上的笑意更大,狐狸眼笑得眯成一條縫。
“我哥估計是太累了,他太想你了,他真的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凡妮莎跟他也不可能是那種關係。
你也知道他這個人,一直以來被人伺候慣了,你在人前那麼不給他面子,他可能一下子接受不了。”
曲樂神秘兮兮地朝著陸淺湊了湊,在她耳邊悄悄嚼了兩句。
“但是我跟你說哦,男人這個東西你不收拾不行,這件事你本來就沒錯,他都知道凡妮莎背上有傷,你還不許問兩句了?
他要是不跟你道歉你就晾著他,晾到他過來跟你求饒為止,看誰能耗得過誰。”
曲樂的話慢慢入耳,陸淺有些撇著的眉頭也逐漸舒展開來。
她扭臉,面容複雜地看向曲樂,“你平日裡就是這麼對付白曜的?”
“……啥啊,”曲樂無奈地撇撇嘴,“這招對他來說根本不好用,他根本不給我冷戰的機會,我要是鐵了心躲著他,他就去折騰白青會的大夥,跟個神經病一樣。
要不然我怎麼只能跟他吵呢,什麼事情當場吵當場解決,不吵完絕不翻篇。”
陸淺徹底被曲樂這話逗樂了,曲樂這種人,還真就得白曜才能治得住。
其他人不知道程翊為什麼那副樣子,但是陸淺知道啊,都是一出商量好的戲而已。
她何嘗不知道程翊和凡妮莎沒有姦情,只不過她生氣的事情另有所在罷了。
但曲樂的話卻不偏不倚地點到了她一直以來糾結的那個點上。
陸淺抬起手,摸了摸脖子上那枚吊墜。
荊與棘嗎?她還真的沒有這麼想過。
白曜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