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百姓的安慰,在下想等著眼前的事情忙完了就拜見大王去。不想大王禮賢下士的名聲是真的,竟然親自來了。在下實在是羞愧的很,因此躲著不見。”
阿狸抬起頭對著李恪一笑,李恪本想著生氣發作一番,可是看著阿狸一張圓臉已經變得有稜有角,膚色也不是當初長安貴公子的白皙,而是變得黑黝黝的,竟然和乘船的船伕們經年累月被陽光招搖的將紫色肌膚相似了。李恪也就冷哼一聲,屈尊降貴的接過阿狸遞上來的茶杯,先看看茶湯的顏色,傾斜著茶碗轉一圈,看看茶水的掛杯程度。
“還算是不錯,你也不拿一面鏡子鏡子看看自己的臉,和外面的船伕和耕田的野老一個樣子了。少拿著河工的事情做擋箭牌,寡人在益州做都督的時候你還不不是整天在先帝身邊混呢?也就是看在你辦事還算顧念百姓,愛惜民力,否則,哼,寡人把你裝進口袋裡面扔進水裡餵魚。”李恪對著阿狸還算是能正眼瞧一眼,當初李恪聽見阿狸來江南的訊息,只是冷笑著想這個九弟是老實呢,還是一直在扮豬吃老虎,裝的外表純良,內心狡詐。他一上臺就和長孫無忌達成了某種默契,維持著耶耶當初朝政格局。可是李治似乎不甘於做個長孫危機手上的木偶,他一些小小的舉動已經洩露出來李治的野心不小了。
皇帝把褚遂良給貶黜到了外地,藉著給太子物色老師的時候大力的延攬人才,而且好些人才都是當初和長孫無忌有不同意見的人。甚至是先帝不喜歡的人物,皇帝都能給延攬早自己的身邊。比起來皇帝反而對著提升外戚不怎麼熱心,王仁祐是皇帝堂堂正正的岳父,皇后冊封,皇后的生父和生母都該加封,可惜皇帝似乎認為當初先帝給王仁祐的爵位已經夠了。壓根沒提給魏國公加封,或者追贈虛銜的話頭,還把皇后的親哥哥,魏國公的獨生子扔來江南吃苦。李恪對著那個印象裡面一直很羞澀安靜的九弟有了不一樣的認識。
阿狸也該自己倒上一杯茶水,一邊旋轉著手上的杯子,欣賞著茶水在杯子裡面的顏色和質感:“大王親自來,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在下去辦?”阿狸以前只是遠遠的看過李恪,那個時候自己還是先帝身邊穿著綠色繡花袍子,捧著象牙笏板的千牛備身,吳王給皇帝請安的時候,阿狸只是看著那個相貌英俊的年輕人給皇帝跪拜,恭敬地對著皇帝講話的年輕皇子。
剩下的印象都是一些模糊的東西,什麼吳王在自己的地盤上到處招攬人才,練兵等等。長孫無忌板著臉對著李治言之鑿鑿的宣佈:“吳王反相明顯,陛下不得不防啊!”於是乎,不管是李治還是阿狸,他們一致認為吳王李恪不安分,想造反!
來江南之後,阿狸對著李恪的印象漸漸地改變了。除了順利的收回兵權,江南的繁華和安定也叫阿狸對著以前的定論產生懷疑了。李恪要是真的想要造反,會降低稅收?會大力的支援商業麼?阿狸在心裡做個設定,假如自己是李恪,而且正準備著謀反,他會做什麼,一定要積累大量的金錢,不能叫自己境內的糧食大量的流出,而且還要想盡辦法把周邊地區糧食給收購進來。
但是李恪做的正好相反,他真的要造反麼?阿狸有點糊塗了,今天李恪找上門來,阿狸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得了,你也不是那種為了迎奉權臣昧著良心,構陷他人的小人。三人成虎,眾口鑠金,也不過如此。你若是能揹負著什麼秘密使命的,只管說出來。我不會做什麼困獸猶鬥,只是想死個明白,到底是誰想殺了我!是先帝還是九弟或者是長孫無忌那個老匹夫!”李恪一臉的破罐子破摔的德行,目光閃閃的盯著阿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