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爸是車禍走的，當場就走了，話都沒留下一句。肇事者無照酒駕，跪在我媽面前哭，因為沒逃逸算自首，判了五年。我媽走之前那人就因為表現良好提前出獄了。&rdo;周道寧笑了笑：&ldo;我爸走的時候我才十歲，難過，但不知道害怕，總覺得他有一天還會回來的。後來我媽查出來肝癌晚期，醫生說最多剩三個月。我才知道害怕，一天一天地等著，晚上也不敢睡，怕來不及看她最後一眼聽她最後一句。我媽特別有意思，每天早上都笑眯眯地說，寧寧，姆媽又賺了一天，儂替姆媽多切點飯哦，醫院裡格飯菜米道蠻好。&rdo;
他聲音中帶著溫柔的笑意，唐方死命抱住他的手，壓在自己臉上。
&ldo;舅舅和舅媽說我是掃把星，剋死了爸媽。外婆沒了，我也害怕，不敢去送她。後來怕再連累你，前年我特地去香港找鍾應堂改命。&rdo;
&ldo;啊?&rdo;唐方猛地抬起頭：&ldo;你舅媽那種噁心人的話你怎麼能當真?&rdo;
周道寧失笑：&ldo;那你跑去三大寺替我拜那麼多幹嘛?靜安寺還是密宗道場，你什麼也不懂，就去亂求。&rdo;
唐方漲紅了臉，他怎麼知道的……
&ldo;沈西瑜告訴我的。&rdo;周道寧笑著拿起她的手在唇邊吻了一下：&ldo;你跟外婆回蘇州還跑去玄妙觀和靈巖山寺拜，外婆後來把你求的那個打小人的道符偷偷給了我。難道不是為了我?&rdo;
怪不得那個符突然就不見了。唐方揉了揉眼睛：&ldo;我是去吃素麵的，靈巖寺的素麵可好吃了，爬了半天山，既然去了就順大便‐‐&rdo;
周道寧鬆開她，站起身取了錢包過來：&ldo;鐵證如山，不容狡辯。&rdo;這世上再也沒有比唐方對他更好的人了，毫無雜質，一心一意，他又怎麼可能放手。
一張舊舊的明黃菱形道符，硃砂倒沒有褪色。
唐方卻看見他錢包裡的大頭貼照片。
&ldo;餵!周道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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