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陸晼晚幽幽醒來,身上的汗水溼透了寢衣,站在身上黏黏膩膩的。很是難受,她抬起頭摸上自己的臉,閉著眼,似是在感受什麼。片刻之後,她才睜開了眼,用手臂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視線緊緊盯著自己的床邊,若有所思。
又是夜晚。陸晼晚如往常一般入眠,她似乎睡地不是那麼舒服,精緻的眉毛微微蹙著,顯出幾個褶皺,額頭上有細細密密的汗珠,幾縷秀髮黏在臉頰上,紅唇微張,薄薄的衣衫貼在玲瓏的軀體上,透著一股驚心動魄的美。
房間中忽然飄散一股奇香,窗外極快地閃進一個人影。青衣的下襬劃過窗臺,帶起一抹優雅的弧度。來人毫無聲息地走到床邊,靜靜注視著床上的陸晥晚,而後從懷中取出一方絲帕,輕輕擦拭著她臉上的汗水,忽然熟睡的美人突然睜開了眼,抬手就牢牢抓住了來人的手腕,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瞧。
那人顯然是愣住了,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陸晥晚已經猛地坐起身來。雙手飛快勾住了那人的脖頸,吐氣如蘭地在他耳邊輕聲問道:“我是該叫你師父,還是孟飛揚,還是……赫連奇志。你這迷夢香可讓我好生辛苦啊。”
孟飛揚的臉上極快地閃過一絲詫異,卻又立馬微微笑了笑,亦是伸手抱住了陸晥晚的腰際,淡淡回道:“我還是喜歡你叫我師父呢,許久沒聽了,真是有些懷念呢。”
陸晥晚的身體有些僵硬。她依舊不習慣與男子如此親密的接觸,而且又是她曾經當長輩一樣敬愛的孟飛揚,方才主動的那一下不過就是想證明一些東西,現在被孟飛揚這般緊緊抱著,她的臉頰頓時慢慢紅了起來,抽身輕輕將他推開,與他拉開一定的距離,才攏了攏身上的寢衣說道:“師父,原來我還可以這樣叫你啊,真是好久不見了呢,我還以為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你了。”
孟飛揚自然聽得地出陸晥晚語氣中的怨氣,面上依舊雲淡風輕地說道:“當日不告而別確實是我的不對,但也實在是有不能再繼續留下來的原因。”
陸晥晚聞言當即便笑了,調侃著問道:“是因為湘君嗎?我知道你們關係不一般,是青梅竹馬長大的朋友,不過我也沒有怪您的意思,您當時也與我說過的,我並不算是你的什麼人啊,又有什麼資格管您的去留呢。”
孟飛揚似是不想多聊這個話題,便轉而問道:“你是怎麼認出我就是赫連奇志的?我自問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陸晥晚狡黠一笑道:“你忘了我當初也這樣抱過赫連奇志嗎,我方才特意抱了你一下就是為了證實,不管是身形還是身上的氣味都一樣呢,而且我挺早就覺得赫連奇志有些熟悉,就是沒想起再哪裡見過他,今日倒是終於想起來了。”
孟飛揚聞言微微皺了眉頭,喃喃道:“果然啊,還是不能讓人近身……”
陸晥晚這時候已經下了床來,又找了一件衣服披上,走到桌邊倒了兩杯茶,才回頭與孟飛揚招呼道:“師父,您過來,咱們坐下慢慢聊吧。”
兩人在桌邊坐下,陸晥晚才看著孟飛揚興師問罪道:“師父,這些日子一直在我夢裡晃盪的那個人是不是你啊?”
孟飛揚輕咳了一聲,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慢悠悠地回道:“你以為我願意每天晚上這樣跑來跑去啊,還不是因為……”
孟雲飛說到一半就噤了聲,陸晥晚卻是更加狐疑地看著他,她也不笨,只稍稍想了想,就已經猜到了其中曲折,便試探著問道:“難道說……有人想對我不利?師父您是在保護我。”
“你可還真是夠後知後覺的。”孟飛揚沒好氣地看了陸晼晚一眼,喝了口茶水,慢悠悠地說道。
陸晥晚頓時陷入了沉思,腦海中閃過好幾個會想要自己姓名的人,最後鎖定在其中一夥身上,但她也只是在心中想想,並沒有問出來與孟飛揚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