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把手掌收回,捏成拳頭說:你這該明白了吧?圖象中的老鼠就是前世的你,女主人就是劉梅,他用菜油淋你身子燒死你,也算兌現了她前世所發的毒誓。說著把那件有刺的衣服輕輕披在灰毛鼠身上,灰毛鼠一愣怔,問這是什麼衣服,轉輪王沒有回答。旁邊的殿役“噗”地把它推下了臺子。
夏日,燥熱。劉梅荷鋤來到菜園,卻是懨懨欲睡的樣子,忽然發現一隻刺蝟正在捕捉蟲子,她看著看著來了精神,用鋤頭摁住刺蝟,刺蝟便丟開蟲子,蜷曲成一個圓球狀,劉梅用手碰一下,好棘手,她便扯一把菜葉子把它包住,也不鋤草了,就帶著刺蝟回家,還未進屋,村民們就圍過來看,有的議論,吃刺蝟肉可以治胃病。
劉梅一家人都沒有胃病,她打算賣掉它攢些錢。這個想法好,便告訴丈夫王猛,王猛說村裡許多中老年人都有胃病,他們大都很窮,誰願意出錢買刺蝟吃呢?想來想去,他說乾脆明天上午將這隻刺蝟帶到街上賣掉,街上有錢的人多。
當天晚上,劉梅把刺蝟用一根繩子拴住,那隻花貓看見它像看稀奇樣地叫,並且走攏去聞,突然刺蝟向它發起進攻,用身子猛地錐了一下它的身子,花貓感到一陣劇痛,忽然掉轉頭,嘴裡發出“唬唬”的叫聲,而且噴出一團霧氣。之後刺蝟退縮成一團,花貓也不再沾染它。
花貓跑到一邊,蜷曲著身子睡覺,把一條長長的尾巴夾在懷裡。慢慢地它進入夢鄉,恍惚中,看見灰毛鼠正將尾巴伸入盛裝菜油的油壺,然後主人發現了,繼而在米壇裡抓住它,淋菜油點火燒,花貓嚇得心驚膽顫。隨之又發現這隻灰毛鼠——鼷變成一隻刺蝟用厲刺錐它,正要叫喚,就醒過來了,它看著面前的刺蝟,悄沒聲兒地朝房子的另一頭走去,還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一眼縮成一團的刺蝟。此刻,花貓對刺蝟又恨又怕,它已經感覺到了,這隻刺蝟八成就是那隻被燒死的灰毛鼠變成的。它是灰毛鼠的時候,還可以與它合謀打點牙祭,現在看來是勢不兩立,不共戴天了,並期盼主人把它像燒死灰毛鼠一樣燒死。
這麼想著,花貓便跳進主人的睡房,它聽見床上有嚓嚓的響聲,便拖長嗓音“咪嗚”地叫,女主人劉梅便擰開燈,趕開花貓,然後叉開手指在身上搔癢。
反覆動作幾次,床榻發出呢呃的響聲,竟弄醒了丈夫王猛,他翻一個身問,劉梅,你怎麼還沒有睡?
我睡不著,身上癢得要命。劉梅欠起身子從桌上抓起一瓶風油精直往癢處搽,一會兒,不癢了,但辣得難受,怎麼也睡不著。王猛問是怎麼搞的,她說可能是手碰到刺蝟身上的刺過敏,一搔癢就發紅,這樣傳染到渾身都癢,一瓶風油精都快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