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知道那4000元錢是不是後生伢給她的,因為她犯迷糊了,清醒後,就沒有見到後生伢。
據此情況分析,就算老媽現在在場指認你是後生伢,也不能夠確認這筆款是你給她的。這其中必有蹺蹊,我們會繼續查下去。
鎮興隆也自覺不能自圓其說,因為錢馥芳昨天午間驚夢,在夢中得知老媽燒開水澆淋那稻草人讓她病得更加厲害的事情不能講、也不好講。
錢馥芳由於害怕,硬是要他偕同自己到鄉下去找老媽還錢,後來因故生變,見老媽不在家裡,就上山去尋找,他們企圖謀害老媽未遂的真實情況更加不能講。
聽古副所長說要繼續查下去,他心裡發怵,但是立馬又平靜了,他清楚:雖然是有謀害老媽的企圖,這隻有自己和老婆兩人知道,就算天知、地知、神知、鬼知,它們都沒法舉報,無所謂。
想到這裡,他不願跟警察繼續拍拖,就直接講出自己追上警察的真正目的:古所長,聽你說,那老媽發善心,知道我老婆患病住院要錢,就願意把我還給她的錢,再退給我,用作我老婆治病的開銷,讓我們以後有錢了再還。
古副所長聽懂了他的意思,冷冷地說,你做夢吧!我不是講過,這4000元錢是不是你給老媽的,還不能認定,你怎麼就要我們民警代替老媽退錢呢?你是不是想搞敲詐?
古所長,把他銬起來。副駕駛座上的方臉警察一直在聽,感覺鎮興隆還想玩警察的花招,心裡早就生起一股怨氣,伸手從包裡掏出鋥亮的手銬朝他晃動著說。
我想你心裡一定有鬼。圓臉警察側過臉看著身邊坐著的鎮興隆說。
我又沒有做壞事,僅僅是說一句話,也算敲詐?算了,我不要這4000元錢。鎮興隆邊講邊伸手推開車門,他哪裡還敢多坐?立馬下車,巴不得快點逃離警察的視線。
這4000元錢本來就不是你的,你這麼講,就是不老實。方臉警察把手銬放回包裡還心有不甘地說。
這4000元錢來歷不明,我們要繼續查下去,若查到這傢伙有問題,再找他算賬。古副所長邊說邊發動警車。
警車在場子裡掉頭、鳴笛,沿著出口徐徐駛出醫院大門,繼而匯入滾滾車流,像一朵浪花湧向城市的深處。
這會兒,吃了閉門羹後悔不該找警察的鎮興隆還沒有回到病房,他從電梯裡剛出來,走得慢,不想走快了,因為腦子裡正在考慮該用怎樣的話回答老婆錢馥芳才好,可是一直沒有考慮好。
他在想:錢馥芳指望他追上警察,把那4000元錢要回來,可是他空手返回,錢馥芳雖然染病在身,並且痛苦,但是仍會喋喋不休地埋怨。
本來這些時請假陪護老婆看病,心裡有點煩,若是老婆還要為這筆錢的事數落他,心情會更糟。
快挪近病房門口之際,鎮興隆總算想出了一個好主意,那就是直接跟老婆說,沒有追上警察,自己從12樓下去,才走出一樓門口,看到警車剛剛開走。
未料,想好的這個主意不起作用,也就是說派不上用場。
鎮興隆進了病房,走近錢馥芳的病榻發現她已經入睡,好像睡得很沉,還打著輕鼾。
只見她側著身子,微彎的背部對著過道,滿是爛瘡的臉面朝著牆壁。牆壁上有兩個黑體字:安靜。
鎮興隆一向都不在意的,這會兒,特別入眼鬧心。他突然咽喉發癢,想咳嗽都要忍,忍不住,就抬手捫嘴,轉身跑到門外過道那邊,自由自在不受拘束地咳嗽了一通。
之後再進去,看到其他病號床位的病人及其家屬們,沒有午睡的,若是正在拾掇東西,也同樣自覺地做到小心輕放,不大聲喧譁。
有的要如廁非得弄出聲音不可,就把廁所門關得很緊,那聲音聽起來若有若無,隱隱約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