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子不去,崔氏自然不肯帶著四娘子去;剩下的六娘子太小,還不到出去做客的年紀,所以一家子人只在家裡花廳坐著,聽崔氏講述崔四娘出嫁的盛景,除了譚玉以外,都覺得新鮮有趣。
三娘子問崔氏:“阿孃,聽崔八娘說還有皇后賜的玉屏風呢,您看到了嗎?好看嗎?”
崔氏得意洋洋道:“怎麼沒看到,放在第一臺呢。哎呀,真是好東西,等你出嫁的時候,我也要讓。。。”話還沒說完,就被譚玉粗暴地打斷了,“行了,別說那些沒影的事,擺飯吧。”
崔氏頓時住了口,在孩子面前被譚玉呵斥,到底沒有面子。嬌杏心裡高興,手腳不停地忙著擺飯,順便給譚玉拋幾個媚眼;花姨娘看到嬌杏這樣,偷眼去看譚玉,看到譚玉沒在意嬌杏,才放了心。
用膳的時候不能說話,人人低頭不語,默默用飯。
等用完了茶,譚玉破天荒地去了崔氏的房裡,崔氏受寵若驚地又是幫著取外衣,又是指揮侍女給拿鞋子。
譚玉擺擺手,示意不必,表示自己有話要說,讓侍女都下去。
崔氏一見譚玉不肯換鞋子,知道他晚上還是不肯在自己房裡歇,不免有些洩氣。
自從給嬌杏開了臉,譚玉是不在花氏房裡歇了,可也不去嬌杏那,隻日夜在書房,這也不像話啊。
譚玉不管崔氏心裡想什麼,慢慢踱著步,坐在椅上,手指點著桌面,也沒看崔氏,徑自開口道:“這三娘子的夫婿,你可是有了什麼章程沒有?”
崔氏奇道:“以往你不是老說三娘子還小嗎?再說大娘子還沒定親呢。總有個先後。”
譚玉就有些不耐煩,催促道:“有便說有,沒有就算了,別攀扯一些有的沒的。”
崔氏馬上道:“我看九皇子挺好的。”
譚玉一聽,冷笑出聲,道:“你倒是會看。”
崔氏被譚玉笑得有些著惱,冷冷問道:“我怎麼不會看?難道三娘子還配不上不成?總是兩姨表兄妹,親上加親,正興頭呢。”
譚玉連連點頭,食指扣著桌面道:“我知你一向眼高,卻沒想到高成這般。那表兄妹的話以後就再別提了,崔尚書如今都不敢如此稱呼,你就更算了。”
崔氏被譚玉這番明敲暗打的話說得面紅耳赤,低下頭來,喏喏不發一言。
譚玉見她這樣,也不再相逼,接著道:“我看西州那地方不錯,雖離京城遠些,但地肥水美,很是富饒。”
崔氏一聽這話,不高興了,抬頭看著譚玉道:“我聽說九皇子還沒有娶妻,只有幾個伺候的。
我大嫂說堂姐。。。皇后打算過幾年再給他定。我看三娘子年紀也小,很不用著急,又不是家窮,多養幾年又有何妨?”
譚玉強忍住心中煩悶,徐徐勸導道:“你大嫂自家還有孫女好幾個,你當她能是為你三娘子籌劃不成?
我如今正好是三品,說個好人家還容易些。這官場起伏,哪知道什麼時候我就掉下來了,趁著這個機會給三娘子定下親事,也放心些。”
崔氏一聽這話,只覺得兆頭不好,忙連“呸”了好幾聲,道:“現在三品,以後只會更好!再說,我阿爹雖不在其位了,不是阿兄又頂上了嗎?你還怕什麼?”
這話譚玉極其不愛聽,呃,好像是個男人就不愛聽。
雖然譚玉心裡也明白自己是靠著尚書府起家的,但如今這也是他一生之悔處;何況他從來自傲,以己之身進階實在不是好聽話,靠娘子升官更是被人不恥。
譚玉因此也就失了再勸導崔氏的耐性,來了一句:“既然如此,就讓崔家管吧。”甩了袖子就走了。
崔氏見譚玉臉色不虞地走了,也隱隱有些後悔,王喜貴家的沒少勸她少提男人靠岳家的事,可惜自己老是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