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服,臉上飛起兩塊紅暈,眼中卻閃爍著喜悅的光芒。相繇更不用說,早就抱著我的手在我身上來回磨蹭著撒嬌。
“沒事,她真的沒事!”大禹在那邊叫了起來,激動中聲音竟帶上了幾分哭腔,臉上全是笑容,眼中卻熱淚盈眶,完全沒有了大神的風範。
“等一會兒,事情就該有個了結了。”伯益不再理睬眾人,徑直向九鼎那裡走過去,只是在轉過身的時候,淡淡的說了一句,聲音小得幾乎無法讓人聽見。他走得很快,等我想要追問他時,他已經走到了最近的那個鼎前面,站在那裡不動了。
* * *
雖然已經是十月底,但中午的太陽光還是有些猛烈,曬得人有點心焦。剛才一場大戰之後,荒地上的野草幾乎被清光了,到處都是被翻出來的新鮮泥土,黑黝黝的一片。地面上坑坑窪窪,全是被打出來的大坑和裂縫。九座綠色的大鼎屹立在荒地中央,莊嚴巍峨,整個地方看起來就像是個挖掘文物的現場。
從站到那裡開始,伯益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這九個大鼎。他額頭上的傷口還有點流血,一道細細的血線順著臉頰流下,滴在那身已經不成模樣的中山服上,將上面染出一塊塊的褐色汙漬,他卻連姿勢都沒變一下,更不用說擦掉血跡了。從側面看過去,他的表情非常奇怪,沒有那種得到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時的喜悅,也沒有因為知道真相的失落,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還有點不知所措的茫然。
“他剛才聽到我們的話了吧?不知道會不會後悔做這麼多沒用的事。”寡婦珍看了伯益兩眼,小聲的問我。
“你還不明白嗎?”我看著伯益的背影,竟然有種蒼涼的感覺,“我只見了大禹幾次就可以猜到的事情,他身為當年大禹最得力的助手,又怎麼會猜不到?”
“他早就知道了?”寡婦珍和相繇又一次被嚇了一跳,“那他為什麼還要不顧一切的想得到九鼎?”
“對啊!九鼎對我來說並不重要,如果他直接和我說想要的話,我一定會送給他,為什麼他還要做這麼多事來騙呢?”大禹此時也按下了激動的心情,走到我們身邊插話。
這時伯益終於有了動作,在凝視了九鼎半天以後,他緩緩的伸出右手,放在了鼎身上輕輕的撫摸,動作溫柔得就像是在撫摸情人的臉龐,連手上沾滿了鼎上的銅綠都恍如不覺。就這樣一個鼎一個鼎的摸過去,鼎上所有他手能碰得到的地方都沒有漏掉。九鼎摸遍以後他又回到了原地,左手撐在鼎身上,頭也垂了下來。我們可以清楚的看見,幾滴淚珠從他臉上滑落,滴在他腳下的泥土中消失不見。
“究竟是怎麼回事?”看到這一幕,其他人都感到一種莫明的感傷,大禹心愛之人死而復生的快樂都被沖淡了幾分,“你能不能把一切都告訴我?”
“對啊,你還沒說為什麼會和修電器的合謀呢?”寡婦珍和相繇也盯著我不放。
“事情要從救出塗嬌的那天晚上開始說起。”我還是盯著伯益的背影,聲音低沉了下來,“當我發現伯益其實擁有大神的力量以後就一直感覺到不對勁,既然他已經這麼強了,又何必冒著與大禹為敵的危險去做這麼多事。只是當時情況緊急,我來不及多想。直到昨天下午胡嬌將過去的一切說出來後,我才可以靜下心來將這段時間內發生的事從頭再想一遍。”
我嘆了口氣,轉過身對著他們:“相繇,你記不記得救塗嬌的那天晚上我問了他一句話。”
“記得啊!”相繇想了想,“主人問他‘你該不會連這個也想要吧?’”
“不是這句!”我哭笑不得,尷尬的看了一眼寡婦珍和大禹,打了個哈哈,“我當時問他的是‘難道你也想要大禹的力量?’,他本來只需要說是或不是就行了,可他的回答很奇怪,他說的是‘我想要九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