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各種各樣的猛獸吃掉了,一座山上到處都是白森森的人骨頭,誰都不知道明天自己是不是還能活著。”
“我正在吃東西,大哥!”我無力的打斷他的話。
“啊,對不起,我太投入了。”豎亥回過了神,抓起酒瓶連灌了兩口。“當時當天帝的是黃帝,他的孫子鯀(注2)實在看不下去了,就跑去求黃帝結束這場洪水,可黃帝說人們還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洪水還會繼續下去。於是鯀就偷了黃帝的息壤,一個人跑到下面,想治住洪水,結果沒多久就被發現了,黃帝很生氣,就讓人殺了他,還把他的屍體丟到了羽山。”
豎亥又陷入了沉思中,聲音也變得恍恍惚惚:“羽山上什麼都沒有,沒有花草,沒有樹木,只有數不清的蝮蟲到處爬來爬去,一年到頭都在下雨,山腳下全是水窪,從來都沒有幹過(注3)。鯀的屍體放在這裡三年,一直沒有腐爛,大夥兒都說是因為他一心想治水,所以不甘心就這麼死掉。到後來,黃帝也害怕了,叫人去把他的屍體割爛,誰知道剛剖開肚子,就有一條龍鑽出來,也就是大禹了。”
“老百姓說大禹是鯀專門為了治水而孕育出來的,他吸掉了鯀身上所有的元氣,連黃帝都感到吃驚。於是黃帝跑去找他,希望他上天做神,可大禹說,他父親讓他出世是為了治水,不是為了做神;黃帝又問他會不會想為鯀報仇,大禹說,他父親讓他出世是為了治水,不是為了報仇;黃帝就叫他不要急著治水,先等懲罰結束了再說,大禹還是說,他父親讓他出世是為了治水,不是為了看著人死。最後黃帝沒辦法,只好同意大禹去治水,還不得不把息壤給了大禹。”
“這和太章有什麼關係?”我還在喝啤酒。
“息壤是不可以隨便用的,這次太章為了報仇去偷息壤,上天一定會懲罰他。”豎亥悶悶不樂的將酒瓶送到嘴邊,才發現已經沒有酒了,於是揮手叫酒保過來:“再來一瓶。”
“這麼說息壤不是大禹給太章的嗎?”我也再叫了一瓶啤酒。
“當然不是,大禹一直在勸太章不要再想報仇的事,怎麼可能把息壤給他用?這也怪我,要是可以把他看牢點就好了。”
“你現在告訴我這個有什麼用?”我感到很奇怪。
“我希望你可以幫他,這件事不能再拖了,一定要儘快解決。”
“又推到我身上?你今天也看見了,我真的不是共工。”我現在一聽到太章兩個字就頭痛,更別說還要去幫他。
“我說過,你是不是共工並不重要,只要你能幫到他就行了。你也不希望太章和相繇她們同歸於盡吧?”豎亥眼中又有了笑意。
“老狐狸!”我暗罵了一句,“我會想想辦法,不過你要幫我做件事。”
“什麼?”
“到時候再通知你!把你的手機號給我。”
商量好一切,豎亥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又回頭問了我一個問題:“知不知道殺掉鯀的人是誰?”
“我怎麼可能知道!”
“是火神祝融,共工的父親(注4)!”
“……”
片刻後——
“什麼,你說那個王八蛋沒給錢就跑了,所以要我替他付帳……”
* * *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寡婦珍的電話,說公安局查到有血跡從停車場一直延伸到我們公司門口,所以要我們在上午接受問話,叫我在家中等她來接我,到時一起去公安局。為了保險起見,我勸她不要帶上相柳姐妹,雖然不清楚我為什麼這麼說,寡婦珍還是答應了我。
接待我們的是一個小個子警察,只有二十多歲,看起來剛畢業不久。他帶著我們到接待室坐下,卻絕口不提昨天的事,只是陪著我們東拉西扯。可惜他一個毛頭小夥子哪是寡婦珍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