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我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她問得直白大膽,朝中形勢複雜,雖然她吃不準父親的意思,但總覺得如若此時不問,便再不可能有機會了。
倘若他點頭、倘若他能夠承認——她天真地想著,或許她能做出一些驚世駭俗的決定。
可蘇時予掀起眼皮來看著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隨雲,你我相識多年,我無意令你傷心……如今你父貴為宰輔,又是個疼愛兒女的人,定然會為你尋一門稱心如意的婚事。”
他說得委婉,隨雲聽在耳中,卻覺得胸口酸意上湧,遲滯地割出鈍痛來。
但她仍不死心,又問了一遍:“我不想聽這些,我只想知道,你可……”
“對你而言,最重要的是什麼?”蘇時予打斷了她,沒有抬眼,“對我而言,最重要的是我的親人。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舉目無親,這些年我也有親人了……我想要的一直很少,就像一條狗只需要一根骨頭,我要守著我的親人,他們的抉擇就是我的抉擇,他們的立場就是我的立場。”
“難道對你而言,不是這樣嗎?”
他聲音很輕,卻猛地將她從一場看不見邊際的幻夢中驚醒。
抉擇、立場。
——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們中間已經隔了這麼多東西了。
人活於世,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總要瞻前顧後、報恩報仇,她生在這裡,蒙受父母養育之恩,只要有心有情,便永遠不能萬事只由自己。
那個答案變得無關緊要。
沉默許久後,隨雲應了一聲,順手從袖口掏出了一張有些磨損的舊帖,是他寫的“桃花流水”。
這些年她一直帶著這簡陋的見面禮,佯裝不識也沒捨得丟掉。
她將那張帖子很隨意地撕成了幾片,在他面前嘩啦啦地拋灑了下去,隨即轉身便走,走了沒幾步,她聽見蘇時予在身後喚她的名字。
“隨雲——”
她竟在一向平靜的蘇時予口中聽出了幾分顫抖,但她決意裝作沒有聽見:“時予哥哥,你早些回去,我也要走啦。”
蘇時予沉默許久,最後也只說:“我祝你覓得佳婿,一生美滿,長命百歲。”
……
某個夜晚,隨雲終於得知,玉秋實果然打算將她送入宮中,成為宋瀾的貴妃。
其實玉秋實送她進宮,以及應允玉隨鷗的婚事,都是決意殉道後對兒女最後的、愧疚的打算,可落在當時的隨雲耳中,父親口中字字句句“為家族”“為仕途”的言語聽起來都像是真的。
吵到最後,玉秋實有些疲倦地按著眉心,聲音緩了一緩:“你若狠得下心,削得了周遭的榮華富貴,分文不剩地去尋你的心上人,他願接納你,願舍了官位同你浪跡,爹……絕不相逼。”
玉秋實從來不說氣話,若是她真這麼決定,他會放她走的。
隨雲這才明白,那日她夜中相見,執拗地想逼問出那一句話來,為的就是今日父親開口時,能夠斬釘截鐵地說一句“他肯”。
可他不會肯的。
連“心上人”“愛人”都只是她一廂情願的稱呼罷了。
她從未有一刻痛恨過自己的長大,若她還和從前一樣天真,聽了父親的話,總還能燃起一些希冀,至少要問過他再說。
如今他的答案她已知曉得清清楚楚,何必再問?
徒惹傷情。
隨雲癱坐在地上,捧著被自己踩扁的絹花,痴痴笑出聲來。
夜半,她忽而驚醒,瘋了一般披衣在園中踱步,想要找出當年拔下的那種藍色野花,可尋了許久,還是一無所獲。
天光再次大亮時,玉秋實推門而入,看見隨雲跪在庭前,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