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中得他信任的酷吏,另一半是金天衛、左右林衛及禁軍當中忠心耿耿的好手,這些人常年在皇城之內,不管是查探訊息還是處理密事,都手腳麻利、得心應手。
煙蘿晨起被抓,夜裡關於她的所有訊息就到了他的手邊。
葉亭宴展開手中朱雀的奏報,驚訝地發現,她進宮所牽涉的所有事中,竟完全看不見落薇的身影。
怪不得二人能夠堅持一樣的口徑,絕不鬆口。
當年宋瀾精心策劃了上元之夜的刺殺,隨後擇了宋淇做替死鬼,順帶清理了幾個從前與他密切些的朝臣——他在朝之時雖有賢名,但謹守規矩,其實是少與朝臣往來的。
所以與他密切些的人並不多——蘇舟渡已死,方鶴知在天狩二年還鄉未歸,張平竟等人平素在朝中從不偏袒,故而逃過一劫。
他喜交的多是陸沆一般的直臣,譬如當年剛正不阿的御史中丞邱放。
刺棠禍首三人當中,劉拂梁是邱放提拔的學生,似還與當初的邱雪雨互通心意、定了婚約。
故而邱家當初全家被株連。
只有邱雪雨一人改名換姓,入了內廷。
朱雀一日之內遍查了所有可能牽涉此事的人,寫了這份奏報,葉亭宴細細讀下來,發現邱雪雨當年進宮,與落薇似乎毫無關係。
牽涉之人,這些年都以各種各樣十分合理的緣由被調離了職位,或者被送出了宮,餘下的幾個並非主要經手人,支支吾吾說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定與初立的中宮無關——當時落薇在宮中還沒站穩腳跟,若要冒著風險
() 保下邱雪雨來,不可能不留破綻。
那麼這些記錄和經手人,是被宮中的哪一方勢力抹去了痕跡?
如果朱雀都在內廷當中尋找不到落薇經手的痕跡,那二人堅持的說法便十分合理——邱雪雨與落薇交好,家破之時來求她保命卻被拒絕,後在機緣巧合之下被不利皇后之人抹去名姓送入內宮,又在入宮足足一年、瓊華殿中幹了許多粗活之後,才被皇后看中,一步步提到了近身。
成為皇后信賴之人後,邱雪雨便謀劃對皇后動手,苦於她飲食|精細、又會功夫,一直找不到全身而退的辦法,只好隱忍蟄伏。
直到暮春場春獵那日,她外出歸來,察覺自己或許暴露了身份,才在慌亂之下破釜沉舟,趁著清晨皇后尚昏沉之時刺了她一簪。
玉秋實在春獵那日就得知了煙蘿的身份,卻生生忍了林家之事、忍了落薇借《假龍吟》向他頭上潑來的髒水,尋到絕佳的機會,才將落薇本刻在銅盞之下的《假龍吟》換成了一句“汀花有冤”,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如此一來,宋瀾以為是落薇為扳倒玉秋實刻意掀出了當年之事,爭鬥至此,已經完全不顧及皇帝聲名了。
這時再將煙蘿身份的牌面丟擲,《假龍吟》一事、銅金盞一事,就會順理成章地全都落在皇后的頭上。
可惜玉秋實太過自負,為他探知此事爭取了時間。
落薇得了這個訊息,煙蘿一簪刺下,這張底牌便立時失效了。
落薇與煙蘿一致的說辭中雖有眾多可疑之處,終歸什麼證據都沒有——皇后已從保下罪臣之女的人變成了受害人,只要兩人都不鬆口,朱雀上奏便會如此結案。
宋瀾遣他來一夜密審,也只是想知道落薇在其中有沒有插手,若是沒有,那送她進宮來的人是誰?
葉亭宴本來想出的破局之法便是叫二人反目,他當時不知煙蘿的心思,總擔心她被逼到極處,會抖出他與落薇之間的關係。
那便是他親自把刀送到落薇頸間了,這樣冒險的事,他一定不會做的。
也有旁的辦法。
只是他尚來不及著手施行,便有了刺殺之事,他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