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時他便想,一定要活下去,活著見到這個人,即使殘缺,即使破碎。他要知道,凌宇沒有忘記他,要知道,凌宇的手,依然是他一個人的。
為了你,連萬劫不復都在所不惜了,又哪裡會將你誤傷?
長劍插入牆中,連一根頭髮都沒有刮落,花千樹冷冷地看著千尋,英挺的眉眼極為乖戾,“放開他。”
以千尋的眼力,如此近的距離自然已經能看出花千樹身上的傷是魔力深厚之人留下的,一把將凌宇推倒,摸上花千樹尚未消腫的臉頰,指間顫抖得厲害,“竟然……竟然……有人敢如此傷你?”
強大的氣息籠罩而下,威勢幾可與重霄媲美,花千樹垂下目,儘量不去惹怒這人,“我不是他對手。”
眼中波濤洶湧,手上卻極為溫柔,“被人踩在地上,不是該努力爬起來把他撕碎,合著血與骨吞入腹中嗎?怎麼現在變來如此懦弱?”
驚異地發現對方手所經之處傷口片刻便好轉,花千樹也不再冷眼相對,“我從未見過你。”
“閣下只怕認錯人了。”凌宇咬牙切齒地道,恨不能把那隻在阿夜身上亂摸的手給剁了。
譏諷地輕瞥掙扎著爬起來的青年,千尋挑眉搖頭,“好了傷疤望了痛,剛才若非我手下留情,你只怕已經是陣黑煙了。”
上邪魔域的千尋公子,追隨嵐大人潛心修習占星之術,一向深居簡出。常人都道此人性情冷淡,超凡脫俗。只有上邪權利中心的人才知這位千尋公子早被少君殿下帶來行事陰狠,不過披著層和善的外衣罷了。
少君殿下500歲生辰,上邪七大城主於宴會上公然指責千影絕乃男身所出,是上邪不可磨滅的恥辱。當時高座上的君澈只是輕笑著轉動酒杯,杯中之酒鮮血盪漾。
七城主之一暗彥正待繼續慷慨激昂,一少年忽然鬼魅般欺近,一掌掏出他心臟,可憐地位尊崇的城主大人連驚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只把一雙眼睜來有如死魚。
厭惡地將鮮活的心臟扔到另外六位城主腳下,少年橫劍而立,“我們千氏的血統問題,不勞各位大人費心。”
面目清冷,眉宇間卻有煞氣,後來六人才知這位少年是千穹崖第一個孩子,上邪魔域最正統的繼承人。
宴會之後,君澈終於同意千尋隨嵐大人學占星之術,有蠢蠢欲動者妄圖拉攏千尋推翻君澈政權,少年的回絕從來都是一句,‘我只有一個弟弟,若是殺了他自己稱王,今後到哪去重新找個?’
千影絕之餘千尋,從來是唯一的……
千尋說要殺凌宇並非危言聳聽,只是殺了凌宇便完不成君澈交代的任務,完不成任務兩人就回不了魔域。考慮到這些白衣的男子方才努力剋制內心的殺意,姣好的眉扭了又扭,自我安慰道,沒關係,等影絕恢復記憶,不用我動手,他也會殺掉這個人。
上邪少君殿下,怎麼可能允許害自己受孕之人活在世上?
冰雪般的臉上綻開一抹柔和的笑,輕聲誘哄,“影絕,我現在餵你吃藥好不好?”
抓住花千樹後頸,千尋傾身覆上自己的唇,影絕的唇真涼,不及以前柔軟,也沒有那麼粘人。腹部重重捱了對方兩擊,千尋也不好受,暗歎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暴力。
那人的舌尖伸入自己口腔,不知哪裡冒出的藥粒順勢劃入喉管,花千樹自然大怒,若是常人此時早被紫使大人震碎心肺。
“你給他吃的什麼東西?”凌宇攬住花千樹,焦急地在他背部輕拍,“吐出來,阿夜,快試試能不能吐出來。”
彎著腰的花千樹不禁苦笑,這人真是急糊塗了,若是烈性毒藥,哪裡容你吐出來?
不理會劍拔弩張的兩人,千尋神態愜意地向外走去,像吩咐下人般,“準備間房,今後我就住這了。”
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