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紫鳶沒來,次日也沒來,第三日也沒來……
楊迷糊打電話給枝子,枝子說沒見過紫鳶,麻生嫣倒去過一趟糕點店。
楊迷糊又打電話給黑子,黑子說小桃在蘇州要耽擱兩天才能回上海。
楊迷糊怎麼感覺一下子,所有人都不理睬自己,甚至躲著自己呢?
他正在假裝肌無力,又不好出去亂竄尋人,只能在辦公室和宿舍兩點一線,裝模作樣的熬時間。
純子和山田對和記茶葉鋪的監控,剛開始比較順利。
嫌疑人是茶葉鋪的一名小夥計,叫劉忠,二十一二歲的樣子。除了送茶葉外,一天十個小時待在茶葉鋪不出門。
純子說,76號的便衣也在茶葉鋪附近盯著。她請示要不要與76號聯手,畢竟中國人出面,更好偵探情況。
楊迷糊起先沒同意,理由是76號魚目混珠,良莠不齊,誰知道誰與茶葉鋪有什麼關係。
但六天過去了,純子和山田毫無進展,彙報的情況千篇一律。
楊迷糊決定扮成一個公子哥,親自去看看。
茶葉鋪分前後院,前面賣茶,後院是儲存茶葉。杭州龍井為主,大紅袍,鐵觀音,碧螺春為輔。
據山田講,掌櫃來自杭州,在上海經營茶葉十多年,有根有底。一家三口住在後院,三名夥計擠在一個廂房裡。
今天,正好劉忠在鋪子裡。
劉忠笑著迎了上來,“公子,來點龍井?”
楊迷糊一擺長衫,坐在椅子上,“你們掌櫃的呢?”
劉忠道:“真不巧,掌櫃出去辦事,不在。您要啥子,可以跟我說?”
“你能做主?”楊迷糊笑了笑,“我是開茶樓的,聽聞你這裡的龍井茶比較地道,特來看看。”
劉忠笑眯眯的,“能。價錢上,掌櫃給了個標準,多買有折扣。”
“你是哪裡人?聽口音不是上海人?”
“我叫劉忠,東北來的,幸得掌櫃收留,混口飯吃。來上海快三年了。”
楊迷糊翹著二郎腿,“哦,那就是在日本人來之前。你能在上海站住腳,很不容易吧?也罷,照顧一下你的生意,給我來一百斤龍井茶。”
劉忠喜笑顏開,“好嘞您!一百斤,十塊銀元。”
楊迷糊問:“你們不收紙幣?”
劉忠連忙道:“收收。呵呵,紙幣不大好用,價格會高點。”
楊迷糊訝然,“日本人的紙幣會不好用?第一次聽說。”
劉忠解說道:“不瞞您說,我們要從杭州收茶,鄉下人只認銀元。所以一來二去,中間會有兌換折損。”
“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楊迷糊忽地捻捻手,低聲問道:“你這有回扣嗎?我爹管得緊,手頭不寬裕,你明白的。”
劉忠遲疑片刻,打量他幾眼,才輕聲道:“有是有,但貨不能從這出,而且您這量也賊少了點。”
“量沒問題,但你可不能以次充好,蒙哄本公子。”
“那哪能!你擎好了。再說,我們又不是一次性買賣,對不?”劉忠正色道。
“那行,這是十塊銀元,一百斤上好龍井。單鳳茶樓的夥計明天會來取。”
楊迷糊拍拍劉忠肩膀,連單據也不要,出門揚長而去。
與純子山田會合後,純子問道:“組長,此人可疑嗎?”
楊迷糊沉吟道:“此人南腔北調,不大像是東北人。我兩次變相貶低日本人,他毫無反應,也許是不敢得罪我。此人居然敢揹著掌櫃出私貨,可他來上海不到三年,怎麼有能力做到這一點?可惜這三點疑點,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
見純子一臉沮喪,楊迷糊笑道:“別急。明天我讓人來收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