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回床上,林柔卻也跟著躺在她身邊,兩人一起閉起眼睛。相似的五官,同樣單薄纖瘦的身體,就好似雙生花一般,靜若生蓮。
這一個夜晚景平早早入眠,聶政卻在幾堵牆之外輾轉反側。深夜,黑霧漫漫不見星光。
聶政從床上穿上衣服推開房門,吩咐司機開車。從尖沙咀到觀塘迂迴一圈,最後才到灣仔區的貧民聚集地。
深夜,萬籟俱靜,男人的腳步聲聽起來格外刺耳。
聶政輕輕叩門三聲,兩長一短。門開,馮琳之一臉戒備的把門開啟了一絲縫隙,眉眼間還有濃濃的睏倦:
“怎麼會這麼晚過來?”
“開門。”
聶政沉聲重複了一遍,女人把門開啟,聶政抬腳便往裡走邊道:
“宣仔呢?已經睡了?”
“沒有,似乎是做惡夢了,剛剛醒。”
聽起來宛然是一家三口的嘮家常,奈何男人與女人俱是面色淡淡,沒有半絲溫情。
待進了屋,聶宣已經從床上坐起,如聶政如初一撤的眉眼中俱是歡喜:
“爹地,你來啦。爹地抱抱。”
聶宣的神情如最愛嬌的孩童一般,手腳飛快如猴子一般往聶政身上爬,聶政大手一伸把他抱住,在其額頭印下重重一吻,方沉聲道:
“宣仔自己先玩會,爹地和媽咪有要事要談。”
聶宣乖巧的點頭。聶政隨即走出房門開啟旁邊空著的房,坐在房的椅子上,抬眼示意跟進來的馮琳之坐在對面。
馮琳之識趣的坐下,唇角卻勾出一抹異常譏諷的弧度:
“阿桀何必擺出這種促膝長談的架勢,有什麼事直說便罷。”
最討厭這女人凡事輕慢的姿態,聶政皺眉,顧忌著聶宣就在隔壁,儘量溫聲道:
“祖爺只怕已經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了。”
“什麼?!!!!”
馮琳之一臉愕然的從椅子上騰的坐起,身子控制不住的顫抖,面上盡是恨不得食其心肺的恨意與憤怒。
“你藏得這麼深!他怎麼會發現?就算是請私家偵探追查,你的身份也是無從查知,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不同於她的激動,聶政神色淡淡,眉眼間依稀俱是釋然:
“是我太過疏忽了,沒有察覺到唐俞會是他的人。在我去紐約的半個月,秘櫃下面的族譜被人動過。幸好阿俊發現了之後把他囚禁了起來。
我現在只能賭,賭王顯《祖爺》並沒有發現我已經知道他查出了我的身份。坐以待斃只會是死路,為今之計,唯有先發制人。”
“呵!先發制人!說的倒是輕鬆。難道你忘了你大哥是怎麼死的?聶家偌大一個家族是怎麼被毀掉的?
阿桀我問你,你現在究竟有幾成把握?”
馮琳之面上慵懶不再,唯有一片近乎癲狂的冷肅。
聶政沉聲道:“一成”。
現在的他羽翼未豐,與那樣的在三合會浸|淫六十幾年的實權人物相鬥,單這區區一成還是他以性命相搏做賭注。
馮琳之聞言整個人如抽了氣的氣球一樣聳拉著坐下,神情很是迷茫:
“那你這麼晚過來該不是特意回來通知我和宣仔,讓我們兩人把脖子洗好等著他來下刀吧?”
“我來,只為通知你,明早會有人接你和宣仔離開這裡去日本,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經安排好了,等我這邊的事情處理好會再把你們接回來的。”
“但願那時候你還有命在!而不是讓我和宣仔回來替你收屍。”
馮琳之心亂如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竟頗有幾分口不擇言的意味。
“大嫂放心,我已經有後了,收屍的事不會勞煩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