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契吧。
季如水一邊把明珠又塞回小布袋裡,一邊想道。
大納言的宅府在西四條大道,離安倍家並不是很遠。
季如水來到大納言門口時,門口的侍衛詢問了一下她的身份,其中一個人便恭敬的對她鞠了個躬,然後轉身領她入府。
今天早上晴明出門進宮前對她說,他已經向大納言寫了信告訴大納言會由他的學生替他去,此弟子雖然年少,但天資聰慧,陰陽術略有所成,交給他必能成事,讓大納言不用擔心。
隨後,晴明又告訴她,用女子的身份也許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他建議以男裝過去。當然,如果忽略此時說這話的晴明棕紅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戲謔,她會更相信這是完全出自好意的建議。
所以現在季如水的裝扮是身穿著狩衣,那頭烏黑的及背長髮被塞進了頭頂上的冠帽裡,額前搭著幾條柔軟的髮絲,再加上那張本來就秀麗的臉,此時的季如水看起來還真頗有文雅小生的味道。
季如水安靜的跟在侍衛的身後,想著剛才報上自己就是安倍晴明學生季如水時;兩個侍衛居然沒有顯示出驚訝或者懷疑的表情就直接帶她進來,不免有些感嘆。
到底是她的確長的太像男生了還是那倆侍衛眼神不好使?
跟著侍衛一路穿過庭院,再穿過一條走廊,一拐角便看到了一個大約三十歲的男子跪坐在墊子上,應該就是大納言。
侍衛把她領到這裡後,對座上的九十度鞠了個躬後就退下了,剩下她和男子。
季如水走前了幾步,走到面前不遠的墊子前,跪下,身子微躬,雙手撐在地上,向座上的中年男人行了禮。
在這一個月裡她不光只學了陰陽術的,她還有跟露樹夫人學了一些日本基礎的習俗與禮儀。雖然對於這些跪地的禮儀非常的不滿,畢竟接受過十四年眾生平等思想的人,誰會喜歡動不動就‘五體投地’?
“你就是晴明的徒弟嗎?果然很年輕啊。”頭頂傳來有些驚訝的聲音。
所以你吃驚的原因只是她很年輕而不是她不像男子麼?
季如水心裡默默的吐槽,但嘴上依然回答道:
“回大人,是的。”
“抬起頭來吧。”
“是。”
聞言,季如水緩緩的直起身子,抬起頭,但並沒有直視著大納言,而是半垂著頭,聽著大納言說道:
“昨天傍晚收到晴明的信,你是叫如水吧?”
“回大人,是的。”
“呵呵,好名字。如水君果然人如其名,如水般溫潤啊。”
“大人過獎了。”不亢不卑的回答著,聲音一如往常清冷。
“雖然如此年輕,但我相信晴明的眼光。”大納言頓了頓,然後嘆了口氣繼續道:“內子懷孕七月有餘,平常身體也沒什麼,可是近半個月,腹中胎兒異常的不穩定,經常絞痛難眠。一開始我只以為是動了胎氣,請了大夫看,但每個大夫都說胎兒正常,可是內子依然每晚腹痛,有晚,她跟我說她做了噩夢,夢到她被人剖開肚子,取出了孩子,而孩子手腳被砍去餵狗,而心被挖出來。我以為只是噩夢而已,但沒想到第二天她的肚子卻突然變大了起來,甚至有時候下/體還會流出黑色的血,所以我才想請晴明來看看。”
說著,大納言深深的嘆了口氣,裡面難掩疲憊。
聽了大納言的描敘後,季如水心裡有些皺眉。
說實在的,其實是什麼問題光是聽描述,她現在是完全沒有頭緒,雖說咒術學的不錯,但實際應用的經驗卻為零。這種情況有點像詛咒,但她並不確認。
季如水想了想,開口道:“請問可否看看夫人?”
大納言點頭,起身領著她向另一個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