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放出話去了,說今天會有‘貴客’光臨萬花樓表演,你可都看見了,這外面早已經是客滿為患了,這可都是衝著九兒你來的呢……”
老鴇一張臉上笑得跟菜花兒似的,拉著小九兒的手就不願意鬆開。
“趙媽媽,我們公子以後少不得還要經常來萬花樓表演,這都要託媽媽你多多照應著呢啊!有您在這裡罩著我們,我們公子行事才便易不是……”琪琪一邊滿臉堆笑地對老鴇說著,一邊從懷裡掏出一隻錦盒遞到了她的手裡。那是她提前預備好的“見面禮”,是兩支嵌了東珠的金釵。
“一點小玩意兒,媽媽別嫌棄,只管收下才好啊!”
俗話說的好,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捨不得金釵,掙不著銀子啊!在人家的一畝三分地兒上混事由,這點兒規矩,我懂啊!
“喲!沒想到,你這個丫頭居然這麼懂事兒!我說九兒啊,你可是撿了個寶呢!”老鴇捧著那兩支金釵直笑得合不攏嘴兒,遂吩咐下人好生照看著小九兒和琪琪,不準人來找他們麻煩。
“瞧見了吧,這就是所謂的經紀人要乾的事情啊!”送走了老鴇,琪琪轉過頭來得意地對小九兒說道。
“你以後呢,就只管彈好你的琴,跳好你的舞,唱好你的歌,餘下的事情就都交給我來打理就行了啊!照這麼下去,要不了多久,你就真得要成為錦康城裡的大明星了!到時候,你就索性離開這裡,到外面去闖出一番屬於自己的新天地去,我看好你喲!”
“我……”小九兒想要對琪琪說些什麼。然而,不待他把話說完,琪琪便一手抱著琴,一手推著他走出了門外。
“趕緊去吧,該你上場了啊!我在臺下給你加油!”
……
坐在二樓雅座的夜明楓一隻胳膊隨意地靠在窗邊,另一隻手中舉起酒杯輕呷了一口。
窯子畢竟不是酒樓,自己這樣連著來了兩三天了,只是一個人喝酒聽曲兒,卻從來也不叫姑娘作陪,再這麼下去,恐怕不久便會露出馬腳來。可惡的姚琪琪,究竟跑到什麼地方去了?為何自己來了這幾日了卻也始終找不到半點線索呢……
大廳內,燈光漸漸暗了下來。
當中的臺子上,一個身著紫衣,頭綰玉簪,容貌竟然比女子還要豔麗嫵媚許多的年輕男子不知何時坐在了琴旁。
這個人,怎麼看上去如此面熟呢?
二樓上的夜明楓不由得微微向外探身,眯起雙眼細細打量著臺上撫琴的小九兒。
今晚,小九兒所彈奏的曲目並非是平日裡那些柔軟纏綿的諸如《春江花月夜》之類的慣有曲目。只見他雙手十指亦靜亦動,猶如行雲流水般掃過古琴光潔的琴絃,寬廣而澎湃的音律隨即響徹大廳,所彈奏的,正是琪琪教給他的《笑傲江湖》。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鏗鏘豪邁的琴聲配上小九兒那抑揚頓挫的歌喉,竟叫夜明楓不由得很是意外。
沒想到,這個“小兔”居然還能夠撫出如此氣概的曲子來啊!
此時,夜明楓已經想起了眼前臺上這個“絕色佳人”,可不就是那天晚上自己在宋府見到的那個供人享樂的“小美人兒”嗎?!
夜明楓的嘴角隨即浮現出一絲淡淡的鄙夷來。
然而,就在他剛要將目光從小九兒的身上轉回之時,眼角的餘光,卻意外地看到了另一個熟悉的身影!
臺下,跟小九兒穿著一模一樣的淡紫色長衫的琪琪正坐在一張小馬紮上,一邊大大咧咧地磕著瓜子兒,一邊跟著小九兒的琴聲搖頭晃腦地哼唱著,臉上顯然是一副自得其樂的陶醉模樣。
一曲終了,大廳裡隨即暴發出陣陣的尖叫聲和叫好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