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帕爾曼微笑。
他仰頭把這捧泉水喝了下去。
這是生命之泉,熾熱之泉,可以釋放出的太陽般的光和熱的泉水呀!這灼熱的液體立刻在帕爾曼體內奔突遊走,混入了他的血液,流進他的心房,充溢他的全身。
這是足以融化鋼鐵的熱量。
但是帕爾曼微笑。
“不——你瘋了嗎?”肯賽思驚恐地大喊,影子像枯樹幹一樣扭曲起來。
阿洛爾難過地嘆了一口氣,他將聖十字劍筆直地擎在前胸,向面前這個即將獲勝的修士致以最後的敬禮。
從帕爾曼的每一個毛孔中都放射出金色的光芒,將聖堂照耀得如同白晝,他整個身體都處於白熱狀態,看上去似乎馬上就要融化。代表肯賽思的影子痛苦地在地上扭作一團,形體越來越稀薄,黯淡。
“肯賽思,在‘七里樹酒店’,我是有意接納你的靈魂的,從那一刻開始,我就決定這樣來結束。”修士開始了他最後的佈道。
“你的靈魂確實遍佈傷痕,我的教皇。我發現你不停地質問真理之神,質問為什麼要放棄你,愚弄你——這些問題我不能代替歌若肯回答,但是我仍可以宣判你有罪!”
“……就像許多罪一樣,神讓這發生了,而我們卻讓這繼續發生。”
聽到最後一句話,影子停止了他狂亂的掙扎,似乎這是一句可以解除他多年疑惑的絕世箴言,肯賽思愣了一愣。
但是地上的影子很快又復歸混亂,肯賽思將黑色的身體拼命拉長,想要從真理之堂逃開,然而他失敗了,帕爾曼的陽光將他牢牢罩住,在光明下所有的影子都無可遁逃。
帕爾曼將恐懼之石的位置擺正,一絲不苟地繼續儀式,每一個動作都平穩而準確——他的肉體已經開始在強光中瓦解。
肯賽思哀叫著,痛苦地詛咒所有神靈,然而他只得到了帕爾曼語調激動、但是非常清醒的回答。
“這裡是誓言之塔,肯賽思,恐懼之石將在這裡承受十二天的陽光,十二天後,它將煙消雲散,帶著你和索斯朗的野心落入萬劫不復的地獄深淵!而你和我,就化作這漆黑暗夜裡的第一束陽光,為恐懼之石的徹底毀滅敲響喪鐘吧!”
黑衣燃盡。
一條耀眼的火鏈從誓言之塔頂端激射而上,在茫茫夜空中劃出一道金色的軌跡。
化為流星。
伯日丁的土地震顫了。
這塊古代聖武士的墓地震顫了。
千塔之城的墳墓是世界上最簡陋、同時也最高貴的墳墓。入葬者不備棺槨,隨葬品只有生前的鎧甲和劍。
伯日丁的泥土下埋葬著忠誠、榮譽。
沒有什麼隨葬品能比這些更可貴。
正因如此,雖然這裡是墳墓,卻讓人感覺和廟宇一樣神聖。
一隻金色的手從泥土下伸了出來!
雖然筋肉完全腐爛,僅剩下骨骼,但這是一隻曾經多麼強壯有力的手!
又是一隻,這隻金色的骷髏手掌中握著一把金色古劍。
聖十字劍!
每一座墓碑後面都站起了一個光榮的古代戰士,他們的血肉雖然早已化作塵土,但是金黃色的骨骼配上鎧甲和劍,讓他們看起來絲毫不亞於生前的挺拔威武,他們雖然是骷髏,但卻讓人完全感覺不到死亡的氣息,反而令人肅然起敬,這支全副武裝隨時待命的黃金隊伍絕非招魂術製造的骷髏兵可比。
他們是古代聖武士英靈!
猙獰的角惡毒地向前延伸,火紅的面板好像塗了一層橄欖油,魔鬼們咬著刀片一樣的牙齒,氣勢洶洶地向伯日丁逼近。
“該死!它們的數量太多了!索斯朗一定把他的家底全翻出來了!”賓布抱怨道,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