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往十字廣場跑了!”
教團騎士們留下幾個人照看被強光刺傷眼睛的同伴,其餘的向賓布追來。
賓布回頭看了看他們:“可憐的傢伙,你們為肯賽思這麼拼命……”
拿在賓布手中的那截斷矛非常之短,僅能算作一根生鏽的鐵棒,它最合適的崗位是在三條腿的凳子下面填補空缺,而並不是報名參軍,成為一件武器。賓布並不準備用劍鬥氣來對付教團騎士,塔頂的那一劍已經消耗了他很多體力——就像使用魔法要消耗魔力一樣,使用劍鬥氣需要消耗的是鬥志和憤怒,而這兩樣恰恰是現在的賓布所欠缺的。無奈,賓布只好在街心賣弄起他的拿手好戲——逃跑。
教團騎士身上清一色穿著白色的鋼甲,十分沉重,跑起來之後甲片相交鏗鏘作響。這麼多數目的教團騎士跑在一起的結果就是響聲震天,好似在拉何爾城街頭跑來了一個巨型的鋼鐵怪物,每走上一步,都要震得大地顫抖,鋼鐵的撞擊聲直衝雲霄。
賓布的身上卻只是穿著簡易的皮甲,儘管已多處破損,保護效能大大降低,但是在逃跑的時候卻不失為一件稱職的防具。加上賓布的腿腳又快,所以教團騎士們沒有一個能趕上他的。就這樣,賓佈一個人在前,二十多個教團騎士在後,賓布腳步飛快,身後教團騎士的鎧甲叮叮噹噹,好不熱鬧。這樣的壯觀景象引得許多拉何爾城晚睡的居民隔著窗戶往外看,以為城裡來了一個雜耍劇團。
[太陽閃光]魔法已經不能再用了,在跑動中魔法的威力會大大降低,何況拉何爾教團不是傻瓜聯合會,故伎重施沒有多大意義。想到這裡,賓布慶幸追在後面的教團騎士中沒有人會使用歌若肯神術,如果多一個即使是隻有阿洛爾十分之一力量的聖武士,那自己就不會這麼幸運,可以一連跑過七條街道還平安無事。他恐怕早就被一句羅哩巴嗦的祈禱文打翻在地,然後被二十把劍捅得像豪豬一樣,提前去地獄受苦受難了。
教團騎士中已經很多年沒有產生過聖武士了,接受真神考驗的人雖然不少,但是其中沒有一個能進入位於聖城伯日丁的[誓言之塔]。是他們的信仰不夠堅定,還是肯賽思從中作怪?賓布覺得兩種可能都有。
眼前的街景變得開闊,賓布發現自己來到了聖十字廣場附近。廣場中央肅立著兩尊大理石雕刻的神像,由於天色太暗,賓布看不清那到底是些什麼神靈。腳步慢了下來。
肩頭正在往下淌血。
被切列維擊傷的部位皮肉外翻,深可見骨,但是粉紅色的肉和鮮紅色的血後面,露出的並非是白森森的骨頭。
古銅色,表面刻滿神秘花紋的金屬。
賓布掃了一眼自己的肩膀,月光下傷口裡面依稀泛出銅器的光芒。
“……是你救了我嗎?”
儘管知道現在並不是發笑的時候,賓布還是微微笑了出來,面容上似乎籠罩了幸福的光暈,然而他的腳步明顯沉重起來。
“以創造我們的天父和指引我們的歌若肯的聖名發誓,教團騎士不會放過任何正義的敵人!”
一個賣力的教團騎士就這樣喊著追了上來,賓布看到他向自己揮來的十字劍閃著寒光。
賓布一矮身,將手中的斷矛遞了過去,但此時傷口造成的無力感在手臂上蔓延開來,賓布皺著眉頭罵了一句:“見鬼!”
無力揮矛,賓布只好將手中的斷矛向前擲出。於是那把陳年古物,[霸者之戰]的紀念品在空氣中有氣無力,晃晃悠悠地飛行了一段時間。按道理講毫無攻擊力可言,偏偏這位英勇的教團騎士運氣不好,向前衝的勢頭太猛,終於把自己的鼻樑貼在了矛尖上,結果弄得滿臉是血,慘不忍睹。但即使如此,無畏的騎士只是在原地打了個晃就又接著向賓布追來,口裡繼續呼喊著歌若肯天父真理正義秩序審判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