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從閆道婆那求來的藥,她還是想給趙氏吃。
“你三伯孃私底下也託我了。你看,有這麼個門道,我哪能不給她使勁兒?!”張氏就又對連蔓兒道。
“娘,你就那麼信得過閆道婆?”連蔓兒暗自扶額,不過還是得耐著性子勸說張氏,“娘,你也沒少看那些戲文,書也聽了幾本了。那裡面。都是沒錯的話吧。”
“那當然。”張氏就點頭,“那都是古時候流傳下來的,有學問的人寫的,一代一代地傳唱,要是有錯,那不早就讓人給挑出來了。”
“娘。你想想,人家真正得道的高人,仙師,誰不是躲在深山裡啥的,誰走街串巷,跟芽兒她娘似的,東家常李家短的。”連蔓兒就接著道,“閆道婆這樣,不就是個賣假藥的嗎。”
“可別這麼說。”張氏琢磨了一會,也覺得連蔓兒說的話無可辯駁,但還是不樂意聽連蔓兒將閆道婆說成是個賣假藥的。“她自己個是不是啥高人,她那不是有個高人師父嗎?”
“是,她是收羅銀錢,可也不是一點真本事都沒有。十假一真啥的,就是多花點錢。她不敢害人,萬一有靈驗那,府城裡這麼些人,能都讓她一個給騙了?!總歸也沒聽誰說過,吃了她的藥,就吃壞了啥的。”
張氏的意思,還是尋求那一絲僥倖,而且最底線的是閆道婆的藥不會吃壞了人。
明知道是當,也要上。其實,很多上當的人都有類似的心理,讓人無可奈何。
“娘,咱們自己個怎樣都沒啥,我三伯孃的事,可不能這樣。”連蔓兒只得道,“我三伯孃的身子骨是比過去好點兒了,那也比不上一般人結實。萬一,她就不受這個藥那。那你不是好心辦了壞事了?”
“再說,都這些年了,也不再這幾天。就再等等,等我三伯孃來府城,親眼看看,那時候,怎麼辦都好說了不是。”
聽連蔓兒這樣說,張氏就想起閆道婆說的話來。閆道婆說的是沒見過趙氏的面,不知道趙氏有沒有這個福德、機緣,這樣看張氏的面子給了藥,做了法,或許要損耗閆道婆自己的壽命。
這麼想著,張氏就猶豫了。
連蔓兒見張氏攥著藥包的手鬆了些,就順勢將藥包拿了過來。
“等會交給我哥,讓他送生藥鋪去找人看看。”連蔓兒自言自語地道。
“光有藥不行,人家那關鍵的還得做法。”張氏見連蔓兒拿走了藥,想想也就暫時算了。“她不敢害人。”
“娘,你平時不最煩別人花言巧語的嗎,那閆道婆一張嘴,比咱鄉下的媒婆都神道,你咋就看她順眼那?”連蔓兒有些不解地道,“娘,你看那些戲文裡,這三姑六婆的,那可都是惹禍的根源。”
“她那也是沒法子,不然咋生活?”張氏就嘆氣道,“她這個人啊,也是苦命的人。”
張氏就跟連蔓兒絮叨起閆道婆告訴過她的身世來。原來閆道婆本來是一戶小商販家的閨女,後來出嫁。結果沒到一年,就死了男人。那時,閆道婆已經有了身孕,在她男人死後生了下來,結果生下來就是個死胎。
閆道婆的婆家就嫌晦氣,說閆道婆剋夫克子,差點就將閆道婆給家法處置了。那時,閆道婆的爹孃尚在,好說歹說地,接了閆道婆回家。
之後,閆道婆又嫁了一次,這次嫁在山溝裡,男人是個貧苦的獵戶,卻極為身強力壯。閆道婆以為這回可以過上好日子了。
然而,成親沒到半年,她這第二個男人進山打獵,碰上了野豬,就讓野豬給拱死了。閆道婆很是傷心,那男人的父母更是痛不欲生。這家人娶了閆道婆,只知道她曾經嫁過人,男人死於癆病。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將閆道婆第一次嫁人的細情說了開來。
這下,就坐實了閆道婆的剋夫克子。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