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讓我說這樣的媳婦,那還不如不說。”連守仁委屈地道。
連老爺子並沒有立即答話。其實,不用連守仁和周氏說,他第一個就不會留下週大妞。
周大妞能吃些,他能容忍,就是周大妞心眼不太全。情況所逼,只要不影響生活和照顧連守仁,他也可能會容忍。但是周大妞又傻又瘋,他覺不能容忍。
因為,這不是往家娶個媳婦,這分明是往家裡供一個祖宗。
一家人誰都受不了,而且,也經不住外人笑話。
只是,要怎樣儘可能體面地攆走周家父女,對他來說是一個難題。不得不說,連老爺子這輩子,最不會對付的,就是這樣的人和這樣的局面。偏偏,唯一能幫上忙的兒子還不在。
連老爺子的一張臉苦的幾乎能滴下水來。
周氏看出連老爺子確實為難了。
“老三,你說說你,你多大個人啊。大事你辦不成,就讓你把老四給找來,這點小事你也辦不好!”周氏的眼睛在屋裡四下掃了掃,就將火氣對準了連守禮。“還當你出息了,能指望上你了。結果,你還是這個慫樣!”
周氏罵的口沫橫飛,連老爺子低頭思索著對策,對周氏的罵聲充耳不聞,連守禮本就不善言辭,尤其是面對發怒的周氏的時候。他張了張嘴,什麼話也沒說出來,只好喪氣地垂下頭。
剛剛還被連老爺子叫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受到少有的關注和一點點的敬重,這幾乎是轉眼之間,他又落到了泥地裡,被周氏用小腳無情地踩踏著。
周氏看連守禮這個樣子,心裡越發的看不上,那氣也就更不打一處來了。
“……連句整話你都說不全,還能指著你幹啥?這一說你,你看看你那樣,沒囊沒氣的東西,白當了大老爺們,一點家都當不起來。就讓你那肉尖心的老婆和小丫崽子把你給拿住了……”
周氏從斥罵連守禮,又轉而罵起了趙氏和連葉兒。
連守禮的臉漲的通紅,他費力地抬起頭,沒敢去看周氏,而是看向了連老爺子。等看清連老爺子、連守仁和連繼祖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連守禮的手就開始發抖了。而這個時候,周氏還在喋喋不休的罵著趙氏和連葉兒。
其實,周氏現在這麼罵,還真是有口無心。她是太緊張,對眼前的事情她無能為力,可是從昨天晚上就憋著的一口氣卻無處發洩,連守禮,還有沒在場的趙氏和連葉兒。就是那最好的出氣筒。
“娘,”連守禮鼓足了勇氣,聲音有些顫抖。“你、你老罵我、就罵我,這關她們娘倆啥事啊。……葉兒娘一大早,沒吃飯,過來幫著做飯,一口水都沒喝。”
難得的連守禮能在周氏面前幫趙氏和連葉兒說句話,而這就像是捅了周氏的心肝。周氏立刻就不讓了。
“咋地,我這是人老不值錢了,連你也跟我嗆嗆上了。”周氏拔直了身板,指著連守禮的鼻子吼道。“你是我腸子裡爬出來,我還不知道你。喪良心的東西,我知道你,你心裡恨我那。每回我這一有事,你聽個風你就來了,讓你幹啥你也幹不好,你不就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
“老三,你沒有好下水!眼睛裡沒有爹孃,就有你老婆和閨女。你能有啥好下場。我長著眼睛,我看著那,我看你最後遭啥報應……”
周氏罵人,歷來都是撿那最惡毒、最能刺人心的話來罵,對方越不痛快,她就越痛快。不過,大多數時候。對於連守禮,她還會有一個最終的禁忌,那就是連守禮沒兒子這件事。但是現在,周氏明顯是要動用這個禁忌了。
連守禮對沒兒子,以後沒人養老送終,沒人給打靈幡、摔喪盆這件事最為敏感,周氏還沒直接罵,他已經受不了了。
“我就不是個人。我白活了一世人……”連守禮抱著腦袋,從板凳上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