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蔓兒怔了一下,才想起來他是誰。
“我好多了,恆……王小太醫。”連蔓兒道。這個人是鎮上王太醫的三兒子,名字叫做王幼恆。因為王太醫與三十里營子的王舉人是本家兄弟,相處的又極好,王幼恆從小的時候就常到村裡來,和連蔓兒、連枝兒、五郎他們都是熟識的。
王幼恆露出有些受傷的表情
“蔓兒,怎麼不叫我恆哥哥了?”
連蔓兒有些汗,雖然她模模糊糊地有一些過去連蔓兒的記憶,但是卻沒有過去連蔓兒的感情。王幼恆雖然是個英俊少年,但是對她來說,還是比較陌生的。
連枝兒、連五郎和小七這時也向王幼恆招呼:“王小太醫!”
“你們幾個是怎麼回事,商量好的嗎,也和我外道起來。”王幼恆故作不悅道。
“幼恆哥。”幾個孩子這才改口叫道。
“蔓兒,我來看看你的傷口。”王幼恆說著話,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蔓兒你不知道,那天多虧幼恆哥發現了你倒在井邊,把你送回家來的。”連枝兒對連蔓兒道。
“不是連朵兒告訴家裡的?”連蔓兒吃驚道。她記得昏迷前,連朵兒是和她在一起的。
“不是,她自己跑回家,什麼都沒說。”連五郎道。
“你的傷口,還是我給你包起來的。”王幼恆這時道。
“蔓兒,給幼恆哥看看吧。”連枝兒道。
是王幼恆送了傷重昏迷的連蔓兒回家,王太醫給連蔓兒看的傷。在連家人看來,連蔓兒傷的那麼重,昏迷了兩三天,後來還能醒過來,全是王幼恆和王太醫的功勞。因此要幾個孩子要對王太醫父子特別尊重,這也是為什麼他們今天叫王幼恆王小太醫的緣故。
連蔓兒只有十歲,還沒有留頭,在鄉間還是不必顧慮男女之防的年紀,況且對方又是郎中,就更無需避忌了。因此,連蔓兒就摘了草帽。
王幼恆跳下車來,連蔓兒才發現,他比五郎還高了一些,連蔓兒的身高只能到他的肩頭。王幼恆輕輕地解開連蔓兒頭上的布帶,仔細檢視了一番,又小心地纏好。
“癒合的還算不錯。記得別沾水,也別勞累了,多在家裡歇歇。”王幼恆看著連蔓兒手裡提著的野菜籃子道。
“我知道,娘不讓我幹活那。我就是跟著出來閒走走。”連蔓兒道。
“別忘了吃藥,過兩天到鎮上來,我讓我爹再給你看看。”王幼恆又道。
“好啊。”連蔓兒點頭道。
“三少爺,天色不早了。”趕車的車伕在旁催促道。
“不急,你自往前走走,我一會趕上來。”王幼恆道。
那車伕自是不敢先走,只將車趕到路邊陰涼下停了。
“幼恆哥,我們不耽擱你趕路了。”連枝兒道。
“這幾里路,一會就到了。又沒什麼急事,”王幼恆道。
連蔓兒心中一動,想起一件事來。
“幼恆哥,這個送給你。”連蔓兒將小半籃子的苦姑娘兒遞給王幼恆。那天晚上,她聽見王太醫為她看診,不肯收看診費,就是藥,也是賒給她家的。那麼她送些東西給王幼恆,也就合情合理。
“是什麼?苦姑娘兒!”王幼恆笑著接了籃子。
“蔓兒,”連枝兒拉了拉連蔓兒的衣袖。姑娘兒是鄉下的土物,一般只有女孩子們嚼著玩的,並不合適送給王幼恆。
連蔓兒可不這麼想,她有她的打算。
“幼恆哥也認識苦姑娘兒啊,”連蔓兒笑,“我聽咱村裡的老人講,這個東西對嗓子特別好,能去火,當藥材用很好的。幼恆哥,你拿回家去,知己泡水喝,送人,或是配藥,還能給人治病那。”
“這確實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