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柱香的時間後,過山虎就率著他的嫡系向臥虎崖發動了進攻,只不過他這攻擊的速度實在是可以用龜速一樣來形容,每走一步都是非常地謹慎,畢竟崖上守軍的弓弩的覆射力度,他們都已經見識過了,就算是還沒有見過的,也被倒在山坡上同伴的慘狀嚇得心驚膽寒,那些直接被射死的山匪倒也罷了,最慘的則是那些中了箭矢卻沒法死去的同伴,他們可都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這些呻吟聲均勾起了潛伏在他們心中已久的畏懼,讓他們第一體會到了對死亡的恐懼,也正因為心中的恐懼,以至於他們在攻山這條路都是一步三停,畏畏縮縮,唯恐崖上的打擊突然降臨在他們的頭上,也正因為如此以至於他們爬行了很久,都未能進入還沒有崖上守軍的弓箭覆射範圍之裡,以至於讓一直呆方孝玉身邊的永琪格格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於是她就問方孝玉:“你說這些人還是那些殺人如麻的土匪麼,怎麼就這麼怕死,照他們這速度黃花菜都要涼了。”
方孝玉解釋說:“他們是土匪這不假,可他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孫悟空,中了弓箭,被人砍了腦袋同樣也會沒命,貪生懼死那可是人的本能,在這世上誰會不怕死,特別是打仗,那可是要死人的,尤其是攻堅的一方,相信土匪首波的進攻你也看見,那些被我們射死、射傷的土匪同夥可都倒在地上,觸目驚心,你說他們能不害怕麼,一將成功萬骨,這話可不是說說的,雖然土匪強盜是比常人兇悍了些,可他們也是娘生父母養的人,看到那些同伴倒在那,他們能不生畏懼麼,難道他們自己也在下一刻也變成他們當中的一員麼,更重要的他們的器械兵器遠遜於我們,想拿下臥虎崖,除了拿命來填還有什麼辦法,至少在我們的弓箭射完之前,他們是沒有任何的機會的。”
“切,”永琪格格不屑地說:“既然那麼怕死還土匪做什麼?”
聽到永琪格格這話,方孝玉自然是笑了:“殺人是一回事,被殺卻是另一回事,越兇殘的土匪他們也就越怕死,只是他們當時並不知道而已,一旦他們遇到硬茬子,狠角色或者是處於生死的邊沿,潛伏在心底的那點恐懼被無限的放大之後,他們也會意識到被砍了腦袋,他們也同樣會死,而十七路煙塵可不是一股土匪,而是由十七路土匪組織起來的鬆散聯盟,象這樣的鬆散聯軍,根本就不是鐵板一塊,以前順風順水慣了,裡面的矛盾跟衝突並體現不出來,可是現在跟我們一打硬仗,這矛盾就彰顯出來,他們自然是沒願意把自己的那點力量在這拚光,當然也就形成了一種人你死,便宜我佔的心狀,而這也是歷史上諸多聯軍經常失敗的原因,百人百態,這仗根本就沒法打,你說他們就不怕自己把力量給拚完了,自己讓人家一口給吞了。”
永琪格格一雙明亮的眼睛望著方孝玉:“那這麼說你也不怕死?”
方孝玉自然是沒好氣地說:“你這不是廢話麼,能很好的活下去,誰會去死,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人?”
永琪格格立馬很鄙視地說:“貪生怕死,我瞧不起你!”
方孝玉呵呵一笑:“這跟誰瞧得起瞧不起沒關係,要知道我們每個人從一生下來,就有著自己於生俱來的責任,有父母需要我們來孝敬、贍養,有妻子、兒女需要我們來照顧,長輩要愛護晚輩,晚輩要尊重長輩,軍人要保護好自己的國家和人民,做臣子的要效忠自己的君王,治理好這個國家,君王也為自己的國家子民負責,而這一切你只有活著才能做到,若是死了那也就一切都成空,所以說無論到了任何時候,你都得想著怎麼才能好好地活著,因為只有活著,你才能把心中所想的一切給變成現實,死了一切也就完了。”
對於方孝玉這話,永琪格格實在是無法反擊,過了好一會,才壓住心中的不爽,說:“連怕死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我看你根本就是一個竊詞狡辯的怕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