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泠如雨,淡淡的愁緒,恍如斷橋撫波之少女,潺潺的溪在她微粉的指尖穿過;溪匯入江,滾滾來去,高樓望歸之婦,遙遙見白衣,白衣猶遠遠……
曲至此處,引人唏噓。
而楊五亭,卻突然停了下來,昂首望天,發出一聲無聲的嘆息。
樂聲,未止。
“五亭竟歇……”有人喃喃自語,“那,那人是何時開始彈奏的?”
只有樂菱知道蓮心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從她彈奏的第一下,她便聽見了她。在樂聲中,彷彿可以看見白紗之後,蓮心懷抱琵琶,
琴絃在她指下輕顫,暮暮之風,恍若漂泊林海,風聲雨歇,又似日暮西山,鬢染霜色,獨坐窗前,猶記昔年,白衣郎少,美人薄媚……
雖不知何為情思愁緒,也不覺有些悵然了。
“王公子。青春更才美。風流慕連理。耶溪一日,悠悠回首凝思。雲鬟煙鬢,玉佩霞裾,依約露妍姿。送目驚喜。俄迂玉趾。同仙騎。洞府歸去,簾櫳窈窕戲魚水。正一點犀通,遽別恨何已。媚魄千載,教人屬意。況當時。金殿裡。”不知是何人低吟,詞中意境,倒是極相襯的。
詞盡之時,曲亦終了。
長久寂靜。
小樓上響起一聲叫好,眾人方才如夢初醒,掌聲雷動。
樂菱抬頭望去,見第一個叫好的韓甯熱烈地鼓著掌,邊把自己的玉佩往下擲,玉老闆一手接了,似乎是玉佩頗為貴重,她笑了笑,滿意地收了起來,韓甯身邊的棉花肚扈大宰更是激動地面色潮紅,雙掌拍擊之猛,只恨不能與鑼鼓相比,一派熱鬧之中,唯有韓卓鎮定不改。
在眾譽聲中,楊五亭抱琴而起,未有一言,離場而去,眾人皆知,經此一役,一代善才,怕是會銷聲匿跡很長時間了。
微風輕拂,那薄紗之後,彷彿從未有人落座。
☆、小賊
表演圓滿結束,向玉老闆詢問樂師身份的人踩破了門檻,皆被她擋了回去,系玉坊的下人們開始送客,樂菱仍痴痴站著,就連她,也不知道蓮心的曲藝已到了這般境界。
“曲子,好聽嗎?”
“好聽。”
不假思索地答了,才驚覺韓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身後,正笑眯眯地看著她,樂菱嚇得幾乎沒叫起來,忙捂住了嘴巴免得別人注意,韓甯的眼神在她身上兜轉了幾圈,也不管她願不願意,將她一把拉到了無人之處。
“幹什麼你,鬼鬼祟祟的。”樂菱甩開她的手,她抱臂而笑:“到底是誰鬼鬼祟祟?我可光明正大地很呢,你沒有請帖,怎麼進來的?”
“我……關你什麼事!”
“不如你告訴我你的名字?”
“憑什麼?”
“你要是不說,我可就叫嚷起來,說我抓住了一個混進來的小賊。”
樂菱瞪大了眼睛,驚訝於自己遇到了如此無恥之人,她微微一笑,不以為意,“你若是覺得不公,不如我大方些先告訴你我的名字?在下韓甯。”
“我不想知道你的名字。”樂菱後退一步,心說自己已經知道了,有什麼可交換的。
韓甯道:“你不怕我叫人……”
“哼。怕極了!”話音未落,樂菱已一縱而遠了,閔姑姑說不能隨便用武功,但用來擺脫這樣無恥之人,該不算隨隨便便吧。
正得意著,身後突然傳來悠悠的嘆,樂菱扭頭一看,韓甯就在她身後咫尺之間跟著呢,衝她眨了眨眼睛,便伸出手來抓她……
“媽呀。”樂菱嚇得加緊了腳力,她倒是忘了,這韓甯乃是韓家大小姐,少不得是會武功的了。
韓甯哈哈大笑,“小賊,看你往哪兒跑。”
經過一處街坊,眼角掃見兩個熟悉的身影,樂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