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別跟我嬉皮笑臉,我沒心情和你開玩笑。”她揚著鼻子,鼻頭的酸澀令她皺起了眉頭。
“你在哭嗎?方凝?”亞旋好奇地問。
“屁啦!”方凝憤然掛上了電話。
……心若倦了,淚就一定能幹得了嗎?方凝苦澀地輕扯嘴角。
夜漸深,路上的車子也少了,彎過一個路口,她再度開啟電臺。
“回憶過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為何你還來撥動我心跳,愛你怎麼能了,今夜的你應該明瞭,綠難了,情難了……”
真是夠了!方凝喃喃咒罵著,第二次關掉收音機。
“可惡,電臺DJ真好當,隨便播首讓人心酸流淚的歌曲,就可以有基本的聽眾群,早知道我也不要去當什麼新聞主播,當電臺DJ還比較吃香!”
方凝揮去頰上奔流的淚水,路燈的光線由車窗透進來,照在她的臉上,令她的表情看起來更加悽楚哀傷。
失眠、頭痛……
方凝兩手按著太陽穴,劇烈的頭痛讓她的臉色十分難看,她頂著一頭亂髮,穿著睡衣,踩著虛浮的腳步走下樓。
“媽,我頭好痛,有沒有頭痛藥啊?”
她低著頭哀叫,直到一個低沉的嗓音傳來——
“早,凝凝。”
方凝按著太陽穴的手定格停在半空中,她驚愕地瞪著眼前帥氣瀟灑的男人,睡意被嚇得瞬間消散,甚至忘了劇烈的頭痛。
“你、你、你……”
“早安。”石承剛揚著嘴角,將她的狼狽收進眼底。
“哇!”方凝放聲尖叫,立刻轉身逃回二樓房間。
石承剛微笑地看著她魯莽的行徑。他還記得他剛回來時,不小心佔用了方家門口的車位,結果她毫不客氣地在他的擋風玻璃上,留下一大篇抗議的文字,字字犀利,雖然她的脾氣在經過時間歷練後已收斂了許多,但還是保有隨時開罵的本事。而現在他又在她身上找到和往昔一樣的特質,這點發現讓他莫名地感到心安。
方母由廚房走了出來。“咦?小凝呢?剛才明明有聽到她的聲音。”
石承剛指指樓上。“她上樓換衣服了。”
方母皺起了眉頭。“那孩子實在是,都快遲到了,現在才起床。承剛你先坐著,我到廚房幫那丫頭準備早餐。”
“嗯。”
石承剛坐在沙發上,環顧四周,從客廳擺設的一些並布作品來看,可以得知方伯母最近的興趣何在了,生性好動的方凝不可能有耐性做這些東西。
年初他由美國回合,即搬回隔壁居住,由於他的父母依舊待在德國,因此偌大的房子仍然只有他一個人住。方伯母也和以前一樣常邀請他來吃晚餐,只是方凝一向工作到很晚才回家,所以並沒有發現他已經回來臺灣。如果她早知道了,她會不會像八年前那樣逃得遠遠的,不敢見他?
依她當年的成績,肯定可以考上臺北的國立大學,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她會故意。“放水”,選擇臺中的學校就讀,藉此躲避他。
石承剛深吸了口氣,他依稀還記得當初聽到她就讀的學校時,自己的震驚,和方伯母的哭泣。方凝一向養尊處優,由家人驕寵著,那時她首度離家,獨立生活,曾讓方家的氣氛低迷了好久……
他握緊雙拳,而後強迫自己緩緩放鬆。
方母由廚房探出頭來。“小凝呢?還沒下來啊?那小孩子不怕遲到嗎?”
“來了啦。”
方凝走下樓,她已經換上筆挺的褲裝,襯衫的領子翻立起來,顯得帥氣十足,然而一頭柔亮的長髮卻又為她新增了一絲柔媚的氣息,兩種對比的氣質在她身上揉合成一股獨特的魅力;淺粉的彩妝更將她妝點得神采奕奕,耀眼得讓人炫目。
石承剛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