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真的十分別扭。
周望感覺現在的自己就像一個全息360度攝像頭,能真實感受到周圍的世界,但又確實不存在於這方世界。
視野之中更加青澀的「周望」,在將單車停到路邊之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拿出卡在後座上的礦泉水猛灌了幾口,隨即在身上摸了幾下,摸出一個被擠壓的變形的煙殼以及一個打火機出來。
「周望」手中的那包煙是白色的硬殼經典1956,售價7塊一包,也是紅塔集團的救市之作,是無數市井菸民和叛逆學生黨的首選。
「周望」開啟煙殼蓋之後卻遲疑了一下,因為煙殼之中,只剩三支菸了。
周望看見之後感慨似的一笑,他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遲疑。
那時每天都要兼職打工,連去網咖的時間都沒有,酒精和菸草就成為了他唯一能排解自身壓力的渠道,考慮到喝酒成本太高,只能偶爾去蹭一蹭舍友的局,抽菸也就成了平日裡最大的消遣。
本來周望沒什麼菸癮,就是在那段時間才染上的。
但即便是抽菸,也得按照儘量節省的方式來,他沒記錯的話,那時候給自己定的配額是一包抽三天,平均下來就是一天六支左右。
現在連下午都還沒過,煙殼裡就只剩下三支菸了,所以「自己」是在擔心撐不過一天,這包煙就要沒了。
只是遲疑了一下,「周望」終歸還是摸出了一支菸來,用打火機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就靠在腳踏車上發呆。
可能是在想些什麼,也可能……青年只是單純在享受這一刻的靜謐。
不知過了多久,隨著一陣隱約的鈴聲響起,「周望」回過神來,他趕緊將手中的菸頭熄滅,隨即從單車的掛籃裡拿出了一迭厚厚的傳單,往前走去。
來到教學樓和花園的岔路口,很快就有大批的人流湧來,周望就站在路中間,左右分發起了傳單。
「師兄,游泳健身瞭解一下?」
「師姐,咖啡廳開業,拍照賊出片,帥氣小哥哥手把手教你拉花自制咖啡,掃碼關注公眾號有驚喜……」
「學妹,要拍一套攝影寫真嗎,青春不能有遺憾,你的風華正茂值得被定格成永恆的瞬間……」
是的,「周望」發的不止是一種傳單,因為他在中介圈子裡也算出了名的「業務小能手」,所以找他發傳單的人很多。
以明城的行情,通常發1000張傳單能賺50到100塊之間,但周望僅靠著發傳單,一天能賺200到300,可見他的牛逼之處。
可惜……再牛逼,終歸也不能依靠發傳單翻身。
時不時的,有校友認出了周望,還會送上一句類似「冠希哥也開始發傳單了」的調侃。
半個多小時後,將手中傳單發空的「周望」,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又馬不停蹄的騎上了自己的腳踏車,朝著下一個地方趕去。
他當時的情況很糟糕,正是第一次創業失敗債務的集中爆發期,在還債的重壓之下,僅靠一份兼職遠遠不夠,畢竟他還要賺取自己的學費和生活費,所以「周望」晚上也需要繼續上班。
旁觀視角的周望默默看著這一切,正準備跟上去,他忽的注意到在「自己」騎著單車離開之後,路邊一輛不太起眼的老式別克轎車也跟著啟動,以不算很快的車速,遠遠跟上了自己。
這輛車是……
這突然被周望注意到的一幕,從未在他的記憶之中有任何展現,疑惑的周望心念一動,視角驟然被拉近,他彷彿一秒鐘就穿進了那輛別克車裡。
內飾很老舊但仍然能看出一些奢華痕跡的轎車空間裡,戴著白手套的司機正默默駕駛著車輛,視線餘光一直追隨著前方賣力蹬著單車的青年。
這輛別克是在跟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