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昭卻覺有些尷尬,默默移開了視線。
池燦忍無可忍冷笑一聲:“夠了啊,你們!”
他雖然放手了,可還是會心塞。這兩個人,特別是邵明淵這個混蛋,當他是死的啊?
祝姓邵的打一輩子光棍!
在池燦面前,邵明淵自是收斂了些,解釋道:“昭昭這次南行的任務本來就是採藥,在嘉豐耽誤了這麼久,若是再去邢舞陽那裡,你們就不好對太后交代了——”
池燦打斷他的話:“太后那邊你不用擔心,有我和楊二呢。”
他與楊二任何一個在太后心裡的分量都比九公主重,有他們在,太后自是不會因為耽誤點時間就怪罪下來。
邵明淵笑笑:“即便太后那裡交代得過去,那些金吾衛恐怕也要撂挑子了。”
楊厚承一聽,煩得踢了船欄一腳:“可不是麼,那些傢伙找我哭了好幾次了,說太危險了,他們要回家。孃的,一個個都是慫包!”
“這也怪不得他們,嘉豐這次的事原就不是他們該摻和的,說起來,他們也是受了無妄之災,心生退縮亦是人之常情。”
楊厚承眨眨眼:“庭泉,我看你的親衛一個個都不怕死呢,你在北地帶兵的時候,就個頂個這麼聽話,沒有逃兵?”
邵明淵莞爾一笑:“惜命是本能,怎麼會沒有逃兵?”
“那你都是怎麼管教的啊?”楊厚承虛心討教。
他在金吾衛不大不小也算個小隊長了,手下一群刺頭,打不得罵不得,奉命出來一趟還要哄著那些王八蛋,這小隊長當得也忒憋氣!
邵明淵看了眼巴巴望著他的小夥伴一眼,輕描淡寫道:“不用管教,有在戰場上臨陣脫逃的,殺了祭旗就是。”
楊厚承嘴角笑意一僵。
這個可真不行,那些小祖宗殺掉一個他就要滿頭包。
“所以說,還是去戰場上才痛快!”
“楊二你死心吧,庭泉不可能帶你上戰場的。”池燦涼涼道。
“為什麼不行?”
“因為你爹孃就你這麼一個兒子,庭泉要是帶你去戰場,你爹孃非要砸了冠軍侯府不可。”
楊厚承重重嘆了口氣。
“拾曦、重山,我們先去採藥,等處理好了這件事,你們就帶著那些金吾衛先一步離開沿海,回嘉豐這裡等我們。”
“等你們?”池燦眼神一緊。
楊厚承撓撓頭:“就是啊,庭泉,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邵明淵看了喬昭一眼,解釋道:“我和昭昭估摸著邢舞陽那邊不大對勁,你們還是別蹚這趟渾水了。邢舞陽和李知府不一樣,李知府是文官,再怎麼折騰也掀不起太大水花。邢舞陽就不同了,他是手握重兵的一方大將,盤踞南邊沿海多年,硬碰硬無異於以卵擊石。”
“那我們也不能讓你們兩個涉險啊。”楊厚承連連搖頭,“我們躲到安全的地方,看著你們深入龍潭虎穴,我們成什麼人了?”
“楊大哥,這不是講兄弟義氣的時候。咱們在嘉豐鬧得事情不小,定然會傳到京城去,京城那邊絕對會提醒邢舞陽多加小心的。這樣的話,咱們這些人採完藥突然進入他的管轄地,恐怕還沒做什麼就要被他算計了。我們兩個人目標小得多,反倒方便行事。”
喬昭一番話說得楊厚承沒了言語。
池燦忽然問道:“既然邢舞陽那裡危機重重,庭泉,你就能保證黎三的安全?”
邵明淵揚眉一笑:“我自然會保證她的安全。”
龍潭虎穴,人多了他或許顧不到,若是隻有昭昭一個人,他自是不會讓人傷了她一根頭髮。
“但願你能做到今天說的話。”池燦淡淡道。
船行數日,江面漸漸寬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