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給邵將軍熬藥。”喬昭大大方方道。
池燦輕輕嗅了一下,滿滿的藥香味。
他揚起眉,嗤笑一聲:“偌大的冠軍侯府連熬藥的婆子都沒有嗎,需要你跑來熬藥?”
喬昭揭開砂鍋蓋子看了一眼,坐回小杌子上面色平靜道:“別人熬的沒有我熬的好。”
“你倒是用心!”池燦氣個半死,想把眼前的死丫頭揪起來教訓一下,偏偏又捨不得,沉著臉往旁邊臺階上一坐。
喬昭滿心惦記著兄長去衙門的事,哪有心思與池燦鬥嘴,聽了他的嘲諷只覺煩躁,淡淡道:“對待病人,我一向用心。”
“這麼說,對待別的病人你也如此?”
若是這樣,那他以後再生病就找這丫頭好了。
“當然不會,只有我的病人,我才這樣用心。”喬昭彷彿猜到了池燦的心思,牽唇笑道,“不過我一般不給人看病。”
池燦:“……”這死丫頭一定是故意的!
“邵將軍不在府中,池大哥”為什麼還不走?
“我知道他今天要出去,就是沒想到這麼早。”迎上少女微訝的目光,池燦淡淡解釋道,“刑部侍郎不是回來了,帶回了喬家大火的結果,庭泉肯定會陪著他舅兄去衙門打聽情況的。”
他說完,皺眉:“你這是什麼眼神?”難道以為他整日無所事事,閒得無聊跑來找邵明淵鬥蛐蛐嗎?
“哦,原來是這樣。”喬昭有些感概。
大概是池燦生得太好,性情又不定,她總會忘了這位眉眼精緻如畫的男子其實是半個皇室中人。身在天下最複雜的地方,又怎麼會全然心無城府?
池燦一手扶在廊柱上,挑眉問喬昭:“你每天跑過來,家裡沒人管?”
姑娘家不是該好好在家裡繡花的嘛,她天天往冠軍侯府跑算怎麼回事兒?
“家人都很開明。”喬昭回道。
對於何氏來說,女兒高興就好;對於黎光文來說,女兒能陪他下棋就好;對於鄧老夫人來說,孫女聰慧又靠譜,反正嫁不出去了,多出門長長見識也好,所以還是孫女高興就好;對於二太太劉氏來說,誰惹三姑娘誰倒黴,說不定還有被無辜波及連累的小蝦米,當然是三姑娘高興就好。
於是,名聲掃地、閨譽全無的喬姑娘徹底自由了。
池燦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喬昭樂得清靜,托腮坐在小爐子旁想著心事。
時間緩緩流逝,當親衛跑來第七次換冰盆時,池燦終於忍無可忍道:“坐過來!”
“嗯?”
池燦皺眉:“我說坐過來,大熱的天你守著個火爐子幹什麼?不怕起痱子啊?”
“有冰盆,並不算熱。”
“那些冰都是大風颳來的,不花錢?”
這敗家丫頭,看著一盆接一盆的冰這麼換,居然不知道心疼?
不是說姑娘家都持家有道嗎,她這個樣子以後誰能養得起?
池公子一邊生氣一邊默默想:或許該找個差事做了。
喬昭起身看藥熬得差不多了,吩咐晨光把藥端進屋子裡去,離開小爐子在池燦不遠處坐下來。
見他一直黑著臉,喬昭不確定問:“池大哥替邵將軍心疼錢?”
這人是不是太操心了,她還當過邵明淵媳婦呢,都沒這麼心疼過。
再者說了,就是用了幾盆冰而已,她不用,誰知以後會便宜了哪個?
“我心疼什麼,又不是我的錢!”
喬昭笑笑:“我也是這麼想的。”
池燦:“……”邵明淵,你快回來聽聽這丫頭多不要臉,完全把你當冤大頭宰呢。
正這麼想著,前邊又傳來動靜。
“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