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開門聲,沈越也沒回頭看,只道:「醒了?過來吃早飯。」
周梨走過去,看了眼包子和稀飯,猜想這大抵是他清晨去外頭街上買的。坐下來,沈越盛了一碗稀飯,推到她面前,再給他自己也盛了一碗。
「吃吧。」沈越遞上一雙筷子。
周梨瞥他一眼,接過來。沈越便兀自夾了個包子吃起來。
周梨埋頭喝了一口稀飯。三叔今日新換了身青色長衫,坐在那裡脊背堅挺,身形勻稱條瘦,似乎他不穿衣服看起來還胖一點。也不是胖,只是彷彿感覺比平時更有肉。
大抵是他肌理比較結實吧,所以穿衣一點也看不出來。
「吃包子呀,光喝粥怎麼能飽?」沈越察覺她一味埋頭喝稀飯,臉都快貼到碗底了,開口提醒道。
「啊?哦……」周梨紅著臉拿了個包子垂頭啃起來。
沈越這才發現她臉頰上染著一抹嬌羞,頓時也不自在起來。昨夜他一定是腦子被門夾了,居然親手去拉人家的衣襟,還在回房後……這行為,實在是比登徒子還登徒子。
他草草吃了,便說自己有晨讀的習慣,進屋子去了。
周梨自然不會追著他說話,只坐在院裡吃自己的,等吃完了,就想著把碗筷收進灶房刷洗,循望一圈院子後,才發現,這裡根本就沒有灶房。
她昨夜就覺得這偌大的院子少了什麼,現在她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沒有灶房!
一個完整的院子怎麼可能缺少灶房呢?她四下尋覓,最終,目光落到南面的那堵院牆上,這院牆看上去有點新……
正在她思索之際,沈越走出來,手裡提著一個包裹:「裡面是衣服,你,你進屋換了吧,穿這身出去著實不便,你的店那邊,王大哥是不是快來做工了。」
周梨這才想起時候已不早,忙接過包裹提進屋,關好門。坐上床解開包裹,內裡是一身淺絳色衫子,一件鵝黃兜兒,還有褻褲,和外裙。
這是一套完整的衣裙。
難以想像三叔一個大男人怎麼進成衣店和人說買女人的衣衫的。
無意間瞥到衫子內裡的標識,上面寫著霓裳閣。
周梨暗驚,霓裳閣?那可是他們鎮上,最貴的一家成衣店了。
周梨想,待回去後一定得拿銀子來還了三叔,不能讓人家破費。
她換了衣裳走出門,沈越正蹲在院牆下的水缸旁洗碗,聽到腳步聲,他回頭看了一眼,就見一身新衣的女子緩緩朝他走來,他洗碗的動作一頓,但很快又轉回頭繼續洗碗。
「多謝三叔,不知這身衣裳多少錢,待我回去取了銀子就還你。」
沈越沒看她:「無需客氣,左右沒花幾個錢。」
周梨哪裡肯,堅持要他說價格,她日後好還。
沈越被她纏得沒法,最後只得隨意說了個價格作罷。
周梨看他一直背對著自己說話,語氣似乎也淡淡的,甚至有一點冷,便又偷偷咬了回唇,想起了昨日之事。那個紈絝對沈越說的話再次出現在腦海。
她之前已經解釋過了,他也說了他相信。若她再提,倒有一種此地無銀兩的效果。
而她哪裡曉得,她以為的這個沈越不看她的理由,沈越壓根沒那麼想過。他特意迴避看她,還是源於昨夜之事。
昨夜自從二人在橙子樹下撞上,沈越回房間就再沒睡著。
他身體某處,在夜深人靜的後半夜裡,發生了一種羞恥的變化。這讓他自責又內疚。
他是長輩,怎麼能對小輩有那種邪思?這是極度不正常的,他愧對他的同窗好友。明明他只是為了代替阿梨哥哥好好照顧她,怎麼會……
禽獸不如!
他清早起來去買衣服買早飯,做了一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