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倒是壓得比較低,畢竟說的不是好話。
“心兒,別生氣了。塵空大師就這個性子,並不是針對你一個人,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乖,就在院中好生等著為兄。”清風眼帶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柔笑著一直目送她走到院中的菩提村下,這才收回視線,關上房門,而後回到之前的蒲團上盤腿坐下。
“師伯!”他恭敬地喚了一聲。
塵空大師好半晌才睜開閉起的雙眼,狀似隨意地問了一句:“清風啊,師弟他還好嗎?”
清風一愣,立刻回道:“師父他老人家很好,眼下正在皇宮照顧安親王。”
聞言,塵空大師忽而深深地感嘆道:“胤軒是個苦命的孩子!原本還以為他能清心寡慾,堪破紅塵俗世的,卻終究還是佛心修行不夠,逃不開這世間的貪嗔痴!老衲很早就告誡過他,情深不壽,若想活得久一些,此生當心無雜念,無慾無求才是最好!他原本身子就不好,若是還要對情愛有所執念,只會惹來更多的苦痛!”
都是苦命的人!
清風暗自喟嘆一聲,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憋足了一口氣問道:“師伯,心兒怎麼樣了?她身上的大煞之氣可有散去一些?”
塵空大師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清風一急,忙道,“怎麼會沒有呢?心兒都已經跟曜王有了最親密的肌膚之親了,而且還不止一次,怎麼會一點煞氣都散不去呢?難道非要等到一年之後才能見效?”可是他不想等了,別說是一年,他現在就是一天都離不開心兒。顥月那邊還等著他趕過去,所以他想將心兒也一併帶走,不想再把她一個人留在曜王府受苦。
“清風,我剛才已經說過,她的靈魂已經易了主,本尊並非此世中人。所以,她身上的破煞戾氣不但未減絲毫,反而更添了幾分深重的殺戮之氣。這,乃是大凶之兆啊,隨時都會有生命的危險。”
“什麼?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怎麼會呢?”清風面上一片煞白,嘴唇顫抖得厲害。“師伯,原來的法子已經不奏效了麼?即使讓心兒跟陽曆陽月陽日出生的男子結為夫妻,也破不了她的孤煞之命,化不去她的劫難嗎?”
塵空大師繼續搖頭:“也不是全沒用,而是她身上的殺戮與破煞戾氣太重,再多的純陽之氣也壓不過這股邪氣。而且,她原是來自異世,靈魂與身休本就不能全然相容。如果她身上的殺氣散不開,她的精、氣、神都會受到嚴重的衝擊,靈魂進而被驅離,生命隨之慢慢枯竭,直至死亡。”
“師伯,你一直說心兒原非此世之人,而是來自異世。這話師侄聽不太明白,還請師伯明示。”清風蒼白著臉色,有些失魂落魄地問道。
“明白也好,不懂也罷,師伯今日已經洩露了太多天機,實是有違天意。”塵空大師嘆了一聲,看向清風的眼神帶著深深的悲憫。“清風啊,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世間的一切皆是虛幻。人生在世如身處在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人生八苦,生、老、病x死、愛別離x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盛,婆娑世界,一切莫非是苦。只有放下情執,清心寡慾,方能徹底得解脫。”
“是啊,無情無愛不知愁。可是,能隨便放下的情便不是真情,能隨便丟棄的愛也不是真愛。師伯,你一生參禪禮佛,根本不會懂得何為情何為愛。你總是讓我放下情執,可是你哪裡知道,我從來就不是一個會輕易沾惹上情愛的人。而我一旦沾惹上,那便是義無反顧,至死不渝的執著;那便是黃泉一路凝淚眼,窮極碧落亦相隨的痴絕。”清風說到此處,已是心痛如絞,眉宇間籠上了一層深深的悽絕和悲痛,看起來是如此的寂寞,如此的荏弱。“師伯,你更不知道,有人牽掛的漂泊不叫流浪;有人陪伴的哭泣不叫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