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拍戎裝照。
選的第一處實景,乃是大宅簷頂下的那一排大理石巨柱。
經過第一天的“閱兵”、第二天的“演炮”,御姐穿這身軍裝,初初的生澀和不適已經無影無蹤了。在石階上拄劍而立,只見高華氣度,颯爽英姿,兼而有之。紅顏戎裝,既有昂首天外之概,又有魅惑眾生之態,關卓凡看了,心裡面先暗喝一聲採!
攝影師的要求,比如“偏一偏頭”、“抬一抬手”乃至“挺一挺胸”之類,自然都由關貝勒轉致。他也不說是攝影師要如何如何,只說“臣請太后如何如何”,聖母皇太后聽在耳中,都是情郎在“排程擺弄”自己,當然無不樂從。
有時候,關卓凡乾脆直接“上手”——走上前去,在御姐肩頭微微一扳,或者腰上輕輕一扶。換一個人這麼做,當然是要“剁手”的。不過,這隻手既然是情郎的,御姐只是粉面微紅,由頭至尾,由得他“排程擺弄”,並不做一聲。
兩個洋鬼子不知裡就,也不以為意;李蓮英、玉兒等人,自然熟視無睹,就當啥也沒有看見。
拍完站姿,再拍坐姿。
搬來一張高背錦袱椅子,御姐撫膝並腿端坐。拍了幾張,攝影師表示滿意,正待易地換景,御姐偏過頭,向關卓凡以目示意。關卓凡趕緊上前,微微俯身,說道:“太后有什麼吩咐?”
慈禧輕聲說道:“再拍一張!”
關卓凡答了聲“是”,正要對攝影師發話,御姐又輕聲說了一句:“你站到我邊上吧。”
關卓凡一愣:這是……合影啊?
他心中大大一跳,腦子中瞬間轉過無數念頭,嘴上說道:“是,臣遵旨!”
略正衣冠,緊束腰帶,站到了聖母皇太后右手邊,再稍稍後退半步,企定了。
御姐的嘴角,微微地向兩邊挑了上去。明亮的笑意,在整個面龐上洋溢開來。
拍完“實景”,拍“砌末”;拍完“戎裝”,拍“朝服”。
聖母皇太后上去寢宮,脫了戎裝皮靴,換上了龍袍,踩回了花盆底。
這個園子,周圍都是西洋景緻,朝珠袍褂鳳冠於其中,略有不甚妥協之感,因此,戶外只拍“砌末”。
拍完戶外,移駕行宮一樓的“東廳”。此地雖為室內,但一排長窗極為高軒,全部開啟之後,申初二刻的陽光自西南入室,滿廳光華。洋鬼子攝影師認為,光線足敷使用了。
“東廳”的正廳北牆之前,居中三級丹墀,覆以玫瑰紅地毯,上設御座。這番陳設,雖然還是“西洋風”,但氣象莊嚴,聖母皇太后朝服居於御座,並不“違和”。
於是,又拍了一輪“御座龍袍照”。
戎裝、朝服,都算“正裝”。拍完“正裝”,拍“便裝”——御姐換上她最喜歡的那件寶藍緞子的“百蝶袍”,外罩貂皮出鋒的“大毛”坎肩,再披上哆囉絨的斗篷,一步一搖地走下臺階來。
拍“便裝”就自在多了,拍了草地花木,拍了青銅“水法”,最後,還在那間玻璃亭子裡面,拍了“賞花品茗圖”。
花可是真的,乃是一大簇早發的紅梅,插在康熙窯的五彩青花瓶內。關卓凡俯下身,在御姐耳邊,壓低了聲音,讚道:“人比花嬌!”
聖母皇太后靨生紅雲,眉眼盈盈,真有令梅花失色之妍。只聽她輕聲說道:“今兒的晚膳,你可得陪我進!”
*(未完待續。。)
第一零六章 軍調處
關卓凡離開官港行宮的時候,已是亥正一刻了。
不過,時辰雖晚,關貝勒卻是面色紅潤,一派神清氣爽的樣子。
這一來,是貝勒爺“奉聖母皇太后懿旨”,在太后寢室那個大大的白瓷浴缸裡,好好地泡了個澡——說到沐浴之樂,小站軍營